“他？”铭晨感觉有些莫名其妙。
“是的，我本已๐是一个不问世事的人，即使是曾经最重要的东西，对我而言也只是过眼的云烟罢了……但是‘他’，却是我体内流淌的，最后的勇士之血。”
“这样好了，我来对付旁้边的两ä个家伙，中间那个ฐ大的——交给你怎样？”
“哦，也好……就这样。”良夏下意识地回答着，紧咬住自己้的嘴唇，两眼死死盯住自己的目标，连眨也不敢眨一下。
“不可以，不可以死，不可以杀人，不可以的……”女孩仍然不住地说着什么，声音呜咽而断续。
刀断了，而现在，心也伤了。铭晨望着洪雨那被疲惫和疼痛扭曲了的面庞，耳边是妹妹无所顾忌的哭泣，说不出自己้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他的身旁，还走着一个ฐ绿衣的副将，看起来倒是相当尽责：他正不停地挥舞手中ณ的矛，招呼后面的士卒跟上。那矛虽然在外形上与一般的兵器并无二致，可细看却分明短了一截，更像是孩童的玩具了。
朗叶轻蔑的笑了笑，但是又稍微警觉起来。他还从没见过这样散漫的部队呢：难道是新า招募入伍的新兵，或者，是狡猾的秦人设下的诱饵？
这样矛盾的心理，甘石似乎ๆ还是头一次体会到。在秦军死士队中摸爬滚打了几年，他面对了太多的死亡，不过，却仅仅是“面对”而已。这位年轻而淳朴的死士队长恐怕还绝对未曾想过，要像白起将军那般，成为ฦ六国军队眼中的，死亡代言人。
按照白起将军的安排，即将走上黄泉的赵国俘虏们，应该已๐经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被赶入了事先挖好的坑洞。他们可以愤怒，可以哭喊，可以虔诚地祈求天上神灵的怜悯，可以绝望地期待远方家人的援助。但是这一切都只是徒劳，守在坑洞上方แ的秦兵会毫不留情地用长矛刺穿反抗者的身体；而那些蜷缩在一脚抽泣的人们，即使因他们的顺服而获得了一时的苟延残喘，最终也只有接受被活埋的命运……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结局……会是这样？
如果可能的话，我想在战场上，披着残破的血衣，举ะ着卷刃的刀剑，用尽全身的力量斩杀眼前每一个敌人。他们该死，因为每个阻挡大秦死士前进的人都该死！但是现在，情势却有了根本的不同，那些所谓的敌方成了任人宰割的鱼肉，没有力量反抗，甚至都没有勇气站起来。而白起将军，自己，乃至每一个ฐ见证着这场屠戮的秦人士兵，在某种意义แ上都扮演了刽子手的角色。是的，斩杀那ว些放弃了战斗ç，仅是希望早些回家的人。这无论从什么เ角度去想，都是一种罪恶。
杀人，原来是一种罪恶……甘石木然地苦笑着。以前的我，怎么เ没有想到过？
“如果再来一次的话，你会怎么做？”他的耳边隐约传来了这样的声音……
“再来一次……”甘石自言自语着，“再来一次……什么？”
“再来一次秦赵两国的决战，你还会——这样勇敢地狙击敌人么？”
这忽然明朗起来的声音，是那样的慈祥，却又透着不可抗拒的威严。甘石蓦然回，竟见到白起将军已悄然站在了自己的身后，脸上的笑意淡然，故作轻松的神情根本掩盖不住心中的沉重。
“赵国的溃退，以至被屠杀的命运，全是因为主将赵括的死——那是你的功劳。”白起缓缓地说道，“如果再来一次的话，你还愿意——斩杀敌酋么？”
此时的甘石，完全呆立在原地，他甚至都来不及去思考元帅来找自己的原因，只有“再来一次”这句话，在心中久久地回荡……
再来一次？
再来一次的话，我会放弃，狙击突围的赵人么？
如果我放弃了，那ว么白起将军苦心构筑的包围圈就会土崩瓦解，那么四十万赵军就会在生死的关头逃出生天，那么他们就不会面临ภ着覆灭以至尽数被活埋的惨剧，那么……
那么เ，秦人呢？
逃出的赵人，会不会重新拿起武器，杀奔他们面前业已崩溃的秦兵，甚至进一步去屠戮秦人的城市呢？答案，恐怕是毋庸置疑的吧。
是啊，保护自己和家人的生命，这才是我、月龙、更次，以及每一个战斗ç中的死士，心中的唯一信念——为了这个信念，不论有多少次斩ล杀赵人的机会，我都会举起手中的剑，而且无所反顾！
可是……
可是，对那ว些失去了战斗意志的敌人，也要如此么？至少，他们也是为了身后翘以盼的亲人们而战呀——
“将军……将军！”甘石猛然喊道，“给那些赵人一个机会吧！让他们……让他们回去，再和我们的大军决战！当他们再次战败的时候，就知道您的厉害了，就再也不会反抗了，天下就太平了——对不对，对不对！将军！”
白起望着甘石这尽显出幼稚的面容，一时愣愣地站在那里。这番๘话，就是少年纯真的梦想么，的确听起来很美，可惜现实却远比这要残酷。
“赵人不会投降的，无论战斗ç过多少次。”他幽幽地笑着，脸色略显凄凉，“因为投降就几乎是灭国，而灭国的话——”
白起顿ู了一顿，眼睛紧盯住甘石那ว迷茫又急切的脸。或许这个ฐ年轻人还远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