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和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突然道:“你的反应似乎有点奇怪。”
“没有啊。”谷慈露出微笑,提醒道,“你不是要去邢ฦ家问话的吗?我们赶紧去吧。”
他在沉思的时候,胳ฑ膊一直悬空举着,时间一长就累了,可是又不敢动,只好小心翼翼地挪,一寸一寸地,好不容易将手支撑在墙上。
果然很累;简直用尽了他有生以来所有的细心与谨慎。
“不必了。”林昔白淡淡摇头,目光转向沈清和,“这位沈公子也住在这里么?”
谷慈答道:“他是我的邻居。”
沈清和没有多作解释,不多时邢夫人走了过来,将他们带去偏厅。进去之前谷慈将他拽住,担心他又说什么不着调的话,于是问:“你想问邢夫人什么?”
沈清和淡定地微笑:“当然是问她,她和冯管家有染的事,邢员外生前知不知……”
沈清和皱了皱眉,不痛不痒地“哦”了一声,似乎并不感兴趣。
谷慈回家之后便去做午饭,忽然听见外面有人火急火燎地敲门,前去一看才知是赵翔来了。
沈清和两手插在袖子里,就这么坐下来环视四周,突然将一个ฐ钱袋轻轻放在桌上。
“一个月的饭钱,够么เ?”
“为什么厉知府叫你‘沈大人’啊?”
“你今天的问题有点多。”沈清和淡淡扫了她一眼,“问题多的人一般都比较无知,所以你降级了。”
谷慈方才从睡梦中惊醒,看到这样的景象更加精神了,连忙将提灯放在一边,去把他扶起来。
那人不痛不痒地把脑袋上扣着的盆取下来,又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你是谁?”
好在如今入了春,天气不算很冷。谷慈站在夜风之中抱着胳膊,下意识地缩了下肩。
她排在第三个,等开门之后大约很快就可以买完走人了。站在她前面的是一个十来岁的少年,分明来得比她还早却显得很精神,搭话道:“这位姐姐,我还是第一次看到เ有姑娘家来买的呢。”
他缓慢地凭空捏了两下。
软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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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谷慈一早去了城中的一间大酒楼,去谈关于合资开书院的事。
她的那间宅子地段不错,只是重新装修和请先生太浪费钱,就算她存够了刚开始的费用,也很容易面临再度关门。
前来商谈的是一个约莫三十的青年男ç子,穿戴得体,迟了些才到,歉疚道:“方才有事耽搁了,姑娘想吃什么随便点罢,算是给你赔礼了。”
这间酒楼里的菜肴都价格昂贵,加上谷慈也不是很饿,遂摇了摇头,开始细说她的规划。
那ว男子听完她的一席话之ใ后,眯着眼道:“姑娘不用着急,你这块地段是好,但太小了;如果你能把房子卖了新开一间大的,肯定比现在好多了。”
谷慈微微一愣,提醒道:“这里原本就是一家书院。”
“我知道我知道。”那ว男子依旧笑容满面,“这屋子已经挺老旧ງ的了,说实话你也该了解这行情,有重修的钱,你都可以再开一家了。何必纠结于这里?”
谷慈沉默了。
的确,她一直执著于重开父亲的这家书院,甚至没有思考过旁的事。
“还是让我……再考虑考虑罢。”
临ภ走前,那男子给了她地址,让她想好后去留个ฐ口信。
父亲去世已๐经快有三个年头了,书院的地段诚然是不如从前了。她有时也会思考是不是该把那座房子卖掉,但往往执念比理智更强烈。
谷慈怀揣着心事回了家,发现沈清和在门口等她,有些奇怪道:“有事吗?”
他没有解释,“跟我来。”
她心怀疑ທ惑,跟着他去了对门,只见小厅里的饭桌上摆了满满的菜。沈清和一脸得意之色,扬眉道:“吃吧。”
谷慈清楚记得她上回给他的菜谱里,并不完全包含这些菜,不由诧异道:“全部都是你自己做的吗?”
“是的。”他粲然点头,“我去找你姑姑教我的。”
“……”他居然又去了一次姑姑家。
他如此认真的样子,诚然有些好笑;谷慈的心里倒是畅快了些,坐下来同他一道吃饭。
沈清和虽是初学者,但厨艺惊人。他似乎ๆ自己对此也很满意,一直面带笑容,突然道:“如果你缺钱重开书院,我可以帮你,多少钱都行。”
谷慈手里的筷子停了。
“你怎么知道书院的事?”
他头也不抬:“你姑姑告诉我的。”
谷慈沉默片刻,疲惫地摇头:“不必了。那个木雕纯粹是举手之劳,你不用还我什么。”
沈清和凝了凝眉:“我不喜欢欠别人人情,你实在是有些顽固不懂得变……”他说到一半突然闭了嘴,改口道:“你很好。”
“……”
真是个什么想法都写在脸上的人。
“谢谢你的午饭了。”
吃完饭后谷慈便准备走了,起身之时,沈清和冷不丁问:“你要去哪里?”
“学堂。”
“我也去。”
谷慈诧异地看着他。
“我是去干活的,不是去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