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容易跪完了,我忙拉着云溪往旁边树下走去,向她道:“怪热的,闷了我一头汗,来树下歇一歇。”一边用手扇猛扇着风:“真热,热死我了。”
云溪微笑着,从袖子里抽出帕子道:“擦擦汗吧。”
云溪忙往旁边一让:“不用,谢谢。”
我脸一垮:“咋啦?你还信不过我?”
纪玉很是和气地微笑道:“好。”欲言又止地忍了一会儿,终究忍不住地问云溪:“你还这么小,就认识字?”
我哥哥明辰带着几分骄傲,笑着说:“我家这个妹妹可是个神童,去年我才上学堂,我妹妹才六岁,就跟着我学字了,如今认得的字比我还多。”
我被强逼着抬头看着他,他很年轻,只有二十出头的模样。
可是,我第一次见到那样一双眼睛,漆黑如墨的双眼平静冷,可是目光所及处却带着一种强烈的压迫感,一种久ื经战场的萧杀,一种令人从心底生敬生畏的威แ压。
我喘了两ä口气,说:“你很好看。”
小哥哥愣了愣,脸上冒出两ä片红云:“是吗?”
我一把紧紧地握住,把两ä个糖人递给她,她两眼放光地接过,小心翼翼地捻起一,伸出小舌头舔了一口。
她吃糖的样子很好看,圆润的小脸红扑扑的,一双秋水一般的眼睛明亮有神,即使在吃着自己喜欢的东西,也是动作轻柔、优雅。记得村里的柳秀才怎么形容来的“娴静有大家闺秀之风”,我就奇怪了,她动作那么小、那么轻,怎么生出风来了?倒是我跑起来的时候虎虎生风。
所以,我很奇怪云溪为什么เ突然要理茶花。
云溪站在茶花不远处,茶花已经警觉地坐直了身子,满眼厌恶地看着她。
我也警觉地坐直了身子,生怕茶花一时怒了打了云溪。
云溪咬了咬唇,怯怯地开口道:“茶花姐,我这里还有一些茶水,这天气实在太热了,你喝口水罢。”
我嚷道:“云溪,别管她。”
茶花有些意外,愣怔了一会,瞪云溪一眼:“我不要。”
云溪继续劝道:“回头要是中暑了,可难受了。”说着将茶水倒在碗里,递了过去。
茶花有舌头舔一舔有些泛白的嘴唇,犹豫了一会,还是抵挡不住口渴的难受,一语不发地接过水,一口气喝光了,看也不看云溪一眼地递给云溪。
云溪并不在意她的态度,微微一笑,收回了碗,回头向我一笑:“姐姐,我等会再来看你。”
我催着她离开了,不久她又送了几个素饼过来给我垫垫肚子不提。
这一罚就是半个下午,虽然大多数时候是坐在树下的,但天气的闷热,偶然有些小孩儿、半大毛头姑娘、小子来闹的,村长派人来查看的,也必须得装点样子……反正一通折腾下来,我就觉得膝盖酸痛,焉焉的,像失去了水份的菜叶子一般。
回到เ家里,我接过云溪拧好递过来的湿手帕胡乱地抹了把脸,就扑在床上睡着了,等醒来时,已经是时近黄昏,满室昏暗,只窗户纸上映着极淡的霞光。
我爬起来,打着呵欠开了门,鼻间闻的是淡淡的炊烟味混合着米饭香,顿时觉得饥肠辘辘,忙窜进厨房,在娘的呵斥声在盛了碗饭就着几杆青菜扒拉了。
娘训斥归训斥,手下却只管将大碗的青菜里不多的几块片夹在我碗里,也只有村祭和节日才有吃呢。
明辰道:“这会才知道饿得难受了吧?逞强斗狠的时候怎么想不到?”嘴里说着奚落的话,目光却关切地望我后背扫了一眼,道:“背上的藤杖痛得狠不?”
我刚放下碗,胃里满足了,吁了口气,饿的感觉退了,才发觉背上的伤痛得厉害,一抽一抽的,不由á得嘴一扁,抽了口冷气。
明辰将我的神色看在眼里,牙一咬道:“若茶花是个男子,我定不放过他。我们两个联手,那是……”
娘将我们两个一人瞪了一眼,喝道:“两ä个都只管闯祸,真是两个冤家,哎呦,前世欠了你们讨债来了。”
云溪在旁边听着,轻声说了一句:“娘,不怪姐姐,都怪我……”
娘道:“他们两ä个我还不清楚?别什么เ事儿都览你快歇着去。”
明辰却想起了什么,扑哧一笑,嘻嘻笑道:“阿喜,你还记不记得余贵兄弟的事?”
我接口道:“当然记得,哈,我们联手,那ว是天下无敌。”
我们都想起了当初联手作弄欺负了我们的余贵兄弟的事情,不由相视哈哈笑了起来,又讨论起了两人其他的一些“英雄”事迹。云溪什么时候离开的,我也不知道了。
晚上回到房里时,云溪正在灯下怔怔发呆,我突然莫名地觉得她的身影有些落寞,不过这念头只在我脑海中ณ一闪而过,云溪已๐经抬头向我笑道:“姐姐。”
我点了点头,向她道:“在想什么呢?”
云溪道:“没什么。”又要替我后背上药,我阻止了她,告诉她娘替我上好药了,她就不再说什么了,拿了件针线在做着。
我以为她是为了白天茶花的话多心了,就劝了她几句,她默默地听着,点头道:“我明白了。”我也就不再多话,拿起娘布置给我的胡鞋底的活计做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