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她收敛了许多,看起来她们是都忘了,以为她是个什么善茬,任人捏圆搓扁。
“萧宝信,你再胡说看我不撕烂了你的嘴!”袁九娘满脸臊的通红。
皇帝下的旨ຈ,他们不好置喙,本身自家的儿子也不占理,可是谢显和潘朔就不一样了,尤其谢显,那简直就是世家堆里跳出来的这么一个叛徒,半点儿脸面都不给留แ,按下来就啪啪打屁股,问题是屁股受得了,脸受不了啊。
世家们集中火力开喷,捎带着潘朔——
及,以上省略一千六百五十七个脏字。
“阿姐,你就别逗我了。”萧敬爱忍气吞声,“咱们说正事呢,怎么就又玩笑起来了。其实是,我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一想起萧敬爱,萧宝信就坐不住了。
萧敬爱给出的信息太过骇人,以至于她当时反应不及,又加之袁家上门,她并非深入了解——
谢夫人碰了个个儿大头硬的钉子,噎的半天没说出话来。
“退什么退啊,你也别嘴硬,这建康城满打满算,比袁家强的也真没多少。咱娘俩说句心里话,那些世家大族哪个不抬着鼻孔看人?有几个愿意和咱们寒门庶族结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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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受打击,谁也比不过萧宝信。
采薇默,有梅那是真傻。
自小跟在娘子身边,连娘子说笑都听不出来,她这小脑袋瓜也是白长了……有梅嘛,可能主要都长力气上了,力气是真大,脑子是真不够用。
这个时间还在等他,原由可想而知。
谢显解下披风,没有回屋里换衣裳๙,便径自去了厅里,谢彬已经喝了第六杯茶,肚子里水越多气也越足,当下一看谢显出现,蹭地站起身气冲冲地过去:
“萧兄弟不必与我客气,我一个大男人,哪里还需要你送,两条腿就走回去了。”杨劭大掌一挥,也不矫情,人家自己先走了。
萧宝树不知啧啧摇头,心生向往。
“是啊,这其中定然有误会,我等要求见皇上!”
“我们要见皇上!”
大梁太祖出身寒门,历来对世家既自卑又自傲,极为矛盾地想要通过联姻提升血统,一方面又用尽一切打压世族势力,经过一代又一代的努力,出了一个又一个ฐ制衡世家势力的政策。
到了他们这位皇帝,完全是继承了先祖们的光荣传统,对世家又恨又爱。
心里有了顾忌,就不敢用全力,以致于局势瞬间改变,杨劭反攻为守,身上腿上不知挨了多少拳多少脚——
好在这些世家子弟们搬出来的救兵还知道轻重,没亮兵器,双方都是赤手空拳,这样伤亡都有限。
挑开帘子,萧宝信就看到喘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木瓜——
又是他。
又有哪一道律法规定必须一夫一妻呢?
而自她之后,她萧宝信的夫君又何尝不是一个接一个的纳进府里?偏对她严苛,不择手段的打压?
给皇帝办差还管你身子弱不弱?
有脑子就行啊。
“萧侍郎此事掀起轩然大波,蔡家闹到皇上面前,不依不饶,皇上甚为烦心,所以嘱我前来查看。”
原来身有皇命前来的?
谢显望望天,拉紧了他的披风:“难得来一趟,怎样也要拜见一下姑母,不好失了礼数。”
清风明月对视一眼,他们家郎主几时变得这么有礼貌?
好在萧宝山还知道招眼,怕在皇帝ຓ跟前讨人嫌,早早就托病告了假。
“蔡氏世家大族,难免占据舆论上风。这事儿臣看,不能草率论断。”
“快叫她进来回话。”
话音还未落,木槿便挑帘子进到เ了里屋。她虽换回了一身女装,但并未来得及洗漱,满面风霜之色,感觉出去这一天跟老了一年似的。
娘俩生生就将萧宝山给晾那儿了,院子里进出忙活的下人们对他可没那么客气,一眼一眼往他身上扫,看热闹。
萧宝山满面通红,这都是没娘闹的!
蔡氏冷笑:“我都让萧宝山欺负到脖ๆ子上拉屎了,还在乎让不让下人看笑话吗?”
“蔡氏,你别给脸不要脸。”
“什么?!”
萧宝树若不是身上绑着绳子一个鲤鱼打挺就挺出车顶ะ了,“我就知道萧宝山不是个好鸟!他的卦上就说他斯文败类,不是个ฐ好的!”
萧宝信却不管屋子里如何,带上自家丫环风风火火地就朝主院外去了,当当正正堵着院门跪地上的便是萧家小郎萧宝树的贴身小厮木瓜。
十二三岁的年纪,又瘦又高,煞白着一张小脸,平日里看着机灵,现在却是抖如筛糠,不止脸上,前胸后背湿嗒嗒的又热又吓全是汗。
“那么,我就不打搅了。”萧宝信微一福身,拉起安静如鸡的萧妙容便走了,至于明面上替她出头的萧敬爱,却是连个眼神都没扔过去,全当她不存在一般。
萧敬爱隐在宽大衣衫里双手绞着帕子几乎都要断ษ了,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
每次都是这样,只要有萧宝信在旁边,就没有人会注意到她!
哪怕给她一次重生的机会,杨劭依然眼里只有萧宝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