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不解她用意,但仍是照ั做了,甩着缰绳喊了声“驾”,却不料那ว马突然受了惊,仰着身体人立起来,连连嘶鸣。
青蝉被这变故颠地一头撞在车厢壁上。
小妇人毫无反应。
紫衣姑娘稍加力道,用弯刀在小妇人后颈划出道口子,不长,也不深,只冒了几滴血珠了,想来也不怎么疼,先前还毫无反应的小妇人却一抖,脸上闪过慌张。
至于宸娘说的养好伤继续效力云云,双方都心知肚明。
折腾了这一通,天色已经朦朦亮。四人远离了越府,又出城,途径一处溪流,宸娘征求女公子的意见:“姜大人,不如我们在这里暂作休整?”
青蝉低头:“……!!!”
女公子:“马夫死了,现在你去驾车。”
而且戚恒……这么多天朝夕相对,哪怕戚恒另怀目的,可对她真不能算坏,刚才还活生生的,说要给她请大夫,现在就只剩一堆白骨了……说不难受是假的。
长街两边华灯初上,不愧是皇城,入了夜也总是比其他地方来的热闹。女公子融入人流,她高洁不染,貌相出众,不停有路人为她驻足,外人怎么瞧都不会知道她是那ว般心狠手辣的人——不,连人都不是!
这是间朴素的小院,围院四周种了树,还有许多说不出名的花花草草,地方虽然不大,收拾的却井井有条。
青蝉浑身重量都压在了戚恒身上,戚恒把她扶进屋,一时不见主人,他也不显局促,自然的好像是在自己家一般。
“……公子为什么要千里迢迢跑去海上买下我?”
戚恒闻言嗤道:“公子?她才不是什么越府公子!”说话间,眼神阴沉下来:“越家本宅在皇城,尽管去打听,越府从来就没有过她这一号人物!”
第二天傍晚,战堂依然是掐着点来给青蝉送餐,和以前的很多次一样,他准备放下托盘就走,然而很快就发现了异常——青蝉不见了!
他转头四处看,屋子里安安静静的没有一点儿声息,他提高音量:“青蝉姑娘?”
“……那就开始了?”战堂俨然得到默许,迈步走向青蝉。青蝉迷茫而恐惧地看着他,他脸上有一道疤,横亘了半边脸,原本清隽的貌相被这道疤痕全盘毁了去。
暴雨欲来,他踏着满屋的雷电之ใ光,终于停在青蝉半步开外。他低头看她,背光的五官黑黑一片,如此模样烙进青蝉眼中,眼前的人突然就与船上那个男人重叠。
青蝉不能确定方向,试探着走了一圈,最后挑眼生的一个缝隙钻进去,继续往前。
她现在有一种孤勇,一门心思想着从女公子手中逃脱,反而淡化了对周边环境的恐惧。
离开亲人,落进女公子的手里,除了死掉,她想不出自己还能ม有什么样的下场。
舱门从外缓缓打开,有个人影逆光而立,突来的光亮使得青蝉下意识掉头回避。那人走到青蝉脚边,停住了。
青蝉:“……”
“哗——啦”,破水声在船侧响起,与此同时,细砂兴奋的声音从下面传来:“青蝉快来!”
端木被扶去了船尾,青蝉沐过浴,穿上新装一动不动地坐在船舱里。湿发干了,细砂便主动过来为她梳发。
“宸娘疼你,不管是我还是端木,都没有得到过这样一件新衣。”细砂故作羡慕,拈起青蝉的衣袖:“这料子真好。”
谢眠风自己也被辣地打了个喷嚏,洒药的动作停了停,又闻闻气味,有些羞惭地把那ว药往怀里塞:“……不好意思拿错了,这是我自制的无敌胡椒粉……”
青蝉:“……”
端木:“……”
谢眠风重新掏了瓶药出来,再要为端木敷上,端木无论如何都不肯受了:“青蝉……既然她肯医伤,那ว你赶紧带她去看看宸娘……我不、碍、事!”
最后三个字说得咬牙切齿,不过因为伤重力竭,声音轻轻细细的,反倒没有多少气势。
青蝉的血液一阵阵往头脑里冲,这场无妄之灾全是因眼前这人而起,可她非但不觉得有愧,反而还拿治伤当儿戏,这样的人就是千刀万剐了也不为过!青蝉真想掏出她的心,看看是怎么长的!
谢眠风自然也感受到了两人深重的怨气,搔搔后脑勺,正待再为自己开脱几句,前方的黑暗中忽然响起马蹄声,听着像是冲她们而来……
三人看着传来声音的方向,黑暗中ณ一道白影逐渐清晰,青蝉站起来,心跳没来由地加快……时间好像过了很久ื,又可能只是一瞬,终于,那张熟悉的面容出现在她视线里。
姜ä无忧没有骑马,她走在前面,马儿跟在后头慢慢踱,马背上趴着一个人,双手垂落,瞧着不知是死是活。可看衣着,竟然是……宸娘?
青蝉慌忙跑过去,与姜无忧擦身时,姜无忧的目光落到她的伤腿上。青蝉知晓自己如今的狼狈,躲了不去看她,只把全副心神都放在宸娘身上。宸娘身上血迹斑斑á,不知是她的还是狐狸精的。她双目紧阖,青蝉咬着唇瓣,颤抖地把手指横到她鼻下……好在还有呼吸!
“她还活着!”青蝉第一时间告知了端木,如今她们与宸娘绑在了一起,一损俱损,只有宸娘好好的,她们才有去救细砂的可能。否则还没到白鹤城,她们就已经被人生吞活剥了。
——更别说还有这么เ多年的情分在。
谢眠风嘟嘟囔囔道:“既还活着,那我少不得要为她医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