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大哥,你没看见,在校场上,大家伙都为这个假草上飞叫好呢,我站在那里听了,那叫一个得意啊。他还真给咱露脸了。这次啊,是咱们沾了这小子的光了。”二龙眉飞色舞,喜不自禁:“我去会会这个假草上飞。”
二龙说着,走到大当家的屋前,掀开门帘:“呵呵,你就是那个胆大包天的草上飞啊?你要真的是草上飞,那我们是谁呀?”
赵锦文一见来人,立马从沙发上弹起:“局座,您来啦。”
那人从裤ไ袋里掏出手帕,擦了擦鼻子,朝赵锦文点了点头:“锦文,让你们久ื等了。”
“草上飞武功高强,一般人不是他的对手。”黑大个身边一个二十多岁的毛头小伙也插进来参加两人的谈话。
“可就算是慈安寺的觉慧大师,一个人对付五个日本兵,恐怕也顾头不顾尾吧?”一位文绉绉的戴眼镜的先生插了一句:“而且我觉得这次这个草上飞行事风格跟以往不同,以前草上飞都是跟他手下的弟兄们一块儿干,事先踩点,随后埋伏,然后打劫,最后迅速撤离。但不知为何这次却变成了孤身一人痛杀鬼子?”
秦守义自以为这事能瞒天过海ร,没想到一眼就被秦守仁识破。面对兄长的严å厉训斥,秦守义不做声了,他心里清楚,那六个村民是当了他的替死鬼,他愧对这六位村民,愧对他们的妻儿老小。
“我看你还是去外面躲一躲吧!别再给村子里带来祸端了,你倒是痛快了,可这后果你想过吗?”
秦守仁四十岁不到,但看上去要比实际年龄老成许多,他是村里为数不多的读书人,他爹秦安邦ะ在世时就是前朝的秀才,出口成章,下笔成文,且为人执中致和,不偏不倚,因而被村民们推举为保长,颇受村民们的敬重。
秦安邦去世之后,秦守仁因孝悌仁义,温良敦厚而被乡亲们推举ะ为保长,一门两代保长,也算是蓬ศ莱村的独一份。可刚干了两ä年,日本人就来了,秦守仁知道在日本人手下干事,犹如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而且还得跟冯德贵这样的汉奸走狗,苟顺这样的地痞无赖共事,这滋味简直比吃了苍蝇更令人恶心,所以就想要推辞保长一职,不曾料想,他前脚刚递上辞呈,后脚๐就被叫到了日军下辖的治安所,被日本少佐伊藤呵斥了一番,虽说听不懂日文,但脸上的两个巴掌印还是令秦守仁对日本人的态度一清二楚,旁้边的胖翻译告诉他,少佐对他的不合作态度很是生气,有抗日嫌疑;而村里的地主老财,现在是日本人面前的红人冯德贵则在一旁恐吓他,说是要追查他的二弟秦守义和他的长子秦思贤的下落,而这正是秦守仁的软肋,所以他立刻๑收回成命,只得硬着头皮,继续战战兢兢地当这个伪保长。
“你后来就没去找过?”冯德贵听秦守仁这么เ说,也觉得蹊跷。
“怎么没去找?我自个儿都去找了大半年的了,附近的山里都跑好几遍了,还让七大姑八大姨帮着一起找,可连个尸首都没见着,唉,不去想了,随他们去吧!”
“唉,秦老大,你也别太伤心了,好好养病吧,我们走了。”冯德贵见秦守仁态度坚决,知道问不出什么子丑寅卯来,便起身告辞了。
“好好好,不送啊,噢,等等,月茹啊,你去柜子里拿两包化瘀粉给冯爷和苟顺带上。”
“哎,秦老大,你还真是客气。”
“我看你们这脸上的巴掌印到现在还退不下去着,估计这伊藤的手上有内毒,不治的话,可能ม还得肿个把星期,把这化瘀粉带上,每天洗完脸后涂ิ在脸上,过两ä天就消肿了。”
“秦老大,还真是让你费心了,好好好,你快躺下吧,谢谢弟妹啊!”冯德贵和苟顺二人拿着两包化瘀粉走出了秦守仁的家。
秦守仁躺在床上,长舒了一口气,终于把这两个讨厌的家伙给打发走了,目前看来,就算是这两家伙有心加害他们一家子,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真凭实据,天底下长得相像的人多了去了,何况他已经极力否认,要想以此为把柄诬陷他,拿捏他可没那么เ容易。
秦守仁又禁不住担心他这个二弟,刚才看见他浑身是伤,满身的鞭痕,血迹斑斑á,胸前和腿上还有铁钎子烫的烙印,他想象得出那些没心肝的畜生是怎样折磨他的二弟的。一想到守义在牢里所受的罪,吃的苦,秦守仁的心就像是撕裂了,他眼睛一红,眼泪顺ิ着脸颊๐流淌下来,越想越难过,越想越心疼,越想越憋屈,竟开始抽泣起来,他怕他的哭声引起瑛姑的注意,便咬着被子的一角,强忍悲痛。
月茹走到床边,轻抚着守仁的背:“孩子他爹,你别憋着,想哭就哭个ฐ够吧,这些年,你过得太不容易了。”
月茹的话像是催化剂,让秦守仁这个七尺汉子难以自制,泪水像是开了闸似的一涌ไ而出。
思惠和思明喂完了猪回来了,推开房门,见父母二人正哭天抹泪的,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两ä人面面相觑,在他们印象里,他们的父亲再苦再难都没掉过眼泪,如今看见父亲哭肿了眼睛,那ว一定是遇到了天大的事:“爹,娘,你们怎么啦,什么事这么เ伤心啊?”
“没什么เ。”月茹抹了抹眼泪:“猪喂完了?”
“嗯,喂完了,猪草也割好了。”
“你们洗洗手,我给你们蒸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