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芝兰闭上眼睛,又猛地睁开,狠狠地干洗一把脸,有气无力地对红莲道:“旁的话一时两ä刻也说不清,去请大夫来先给二少爷瞧瞧。他这是受了惊吓。我去睡一觉。”
红莲忙应了是,指挥下人们给叶少卿洗漱换衣,又勒令此消息不得外传。又问道:“老爷、太太和大少爷,还有其他人呢?”
双脚突然离地,两人下意识地大喊大叫起来。壮汉听着两人惊惧交加的喊叫声,只觉得兴奋,大笑道:“小东西,撞了你大爷还想跑?看你们还跑不跑得掉。”
闻言,两人立马出言讨饶道:“不跑了。好汉饶命,我们再也不敢了。”
“小公爷的小东西,小公爷还没说话呢?你这么เ急赤白咧地做什么?这不是破坏小公爷的形象吗?”叶二舅稳坐高头大马上,一脸笑意地说道,“小公爷急公好义แ,这是众所周知。若是孽子真做了什么天地难容的恶事,别说小公爷饶不了他,我头一个就不饶他。不过,恕在下愚笨,不知孽子如何冒犯了小公爷。还请小公爷明示,免得给有心人可乘之机。”
乌仁举着马缰指着叶二舅,再次操着他那公鸭般的嗓子,一脸戾气地道:“你他、妈、的,跟老子玩什么เ花花肠子,让你把人交出来,是给你面子。老东西,给脸不要脸,敬酒不吃吃罚酒,爷身边的小东西是你能训斥的吗?小的们,给老子上,干死一个,赏银十两,干死两个,赏银五十两。还不给老子快点动手……”
沐思绮被他们看得有些微窘,端起茶盅,将面孔掩在袅袅的水雾中,心思纷繁复杂。
最终还是叶少卿没耐住,他一扫刚才的撒泼耍赖,正儿八经地道:“母亲,你受了什么委屈,就跟我们说吧。我们不会告诉父亲的。”
“二少爷……”连翘怕杏仁伤了叶少卿,忙上前劝,还还未说话,众人就听到沐思绮的声音,“怎么เ了?”
连翘扫了三人一眼,忙回道:“回禀太太,表姑娘,大少爷和二少爷来了,说有事要见您和老爷。”
沐芝兰和叶少文由连翘领着进了连着沐思绮卧室的西次间,而侍书随小丫鬟去了外间仆妇们暂时休息的暖房。
一进去,两ä人见沐思绮神色黯然地坐着,眼睛微红似乎哭过一般,互相使了个眼色,上前行礼:“给姑母母亲请安。”
沐芝兰垂下眼眸,扫了一眼炕上的邸抄,吩咐秋雨道:“把这些都收了,带个人和你一起把他们送到藏书阁去。”
秋雨如得赦令一般,屈膝行礼,应了是,小心翼翼地收了邸抄,唤了小丫鬟,匆忙而去了。
叶二舅摆手让两人出去,看着沐思绮的玉面,盯得沐思绮有些不大自在。
等红莲和绿云走了,叶二舅上前一步,携起沐思绮的手,坐在炕上,笑道:“小生来向夫人请罪,还请夫人原谅小生鲁莽,当众给夫人难堪。这些年真是多亏了夫人,辛苦操持着这个家。”
沐芝兰思忖着,面沉如水地转过身来,目光在三人身上逡巡片刻๑,尤其在红儿和叶儿身上略๓作停留แ。
枝儿狠狠地瞪了三人一眼,忙打帘子让沐芝兰进屋。
绿云和红莲都是沐思绮调教出来的,见主子发话了,也知机的。绿云接手了红莲传饭的工ื作。而红莲告了罪,吩咐别的丫鬟带人出去,也随即跟了去。
室内气氛又是一松,秩序恢复如常。
活着,安稳的活着,真难!
做人难,做个盛名之ใ人的后代更难,尤其是个女后人。
“可不,冷得很。”红莲哈着热气,顺势坐在炕边,笑着将此行的目的道了出来,“太太请表姑娘过去。”
她口中的太太既是沐芝兰的舅母也是沐芝兰的姑母。叶、沐两家如此联姻ี,并非是换亲。换亲只有乡下那ว些穷得成不起亲的人家,才会做的事情。叶、沐两家这样的书香门第自然是不会如此作为的,之所以这般,是有缘由的。
话说这陆大将军的娘亲与太后是表姐妹,当年王贵妃独宠于德宗时,为ฦ了难为廖太后,做了一件极为缺德的事儿。
这事儿不能说,说出来还真是缺德。
后来,沐芝兰知道这事儿,一口水喷在某人脸上,瞪着眼睛感叹道:“女人啊,何苦难为女人!”
另外还有一件事情,这件事情跟沐芝兰和叶少卿有关。
起因还在壮汉身上。
这壮汉身份也不大常,就是那有案在逃了两年的段长宇。
据说他这次得了石方国密令来京都勘探消息的。不曾想一到京城,刚ธ入陆大将军的所居住的威远侯府,就被人盯上了。
他这人有个习惯,自命不凡,不出手就罢了,一出手必定不能空手,不然就不是好兆头。
他本来想着逮住了叶少卿这小子,奸、杀了,也不算空手,见见血,开开运,慢慢就顺溜了。
谁也不会想到他阴沟里翻了大帆船。
反正啊,就是倒了血霉!
叶家做法事时,这人被拉到菜市口砍头了,脑แ袋还在城门上挂了三天。
这事儿过了也就过了,反正沐芝兰也没去看,做噩梦也绝对不会因为ฦ那颗脑แ袋。
倒是有件事,让沐芝兰以后的生活,几乎是噩梦连连。
因为忻城公主听说了叶少卿和沐芝兰走了狗屎运,撞翻了段长宇这个大帆船,又得知自己儿子吃了亏,就起了心思。
她遣官媒上门来给沐芝兰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