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国梁气得不轻,邬居正心知肚明,他气的不是陈王,而是陵桃。
可即便他们父子二人都明白这件事多半是陈王受了陵桃的算计,但却无论如何只能将过错推到陈王身上。
怎么办?怎么办!
邬八月很清楚地知道自己方才那一记惊呼被祖父听到เ了,若是祖父和姜ä太后知道她将他们俩的秘密给听了去,她的下场……
良久,贺氏方才叹息一声,对邬居正道:“照ั父亲的意思,陵桃是没有别的选择了。可陵桃的性子,我担心……”
邬ึ居正撇过头:“她向来也听得进道理,这次是犯了糊涂了。你好好同她说说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怎么到了邬陵桃眼里,若是她们姐妹不能嫁个高门望族,株哥儿的前程就会断了呢?
邬八月很想再劝劝邬陵桃,但她知道,邬陵桃是听不进去了。
“邬太太真是谦虚。”
姜太后脸露赞同,眼神真挚,邬八月悄悄瞄了她一眼,越觉得她这个人深不可测。
只是她的精神万分不敢松懈,注意力更是前所未有得专注。
毕竟借尸还魂这样的事生在自己的身上,仍有两分惊悚残留。
易地而处,若她是邬陵桃,想必也会心生惶恐吧……
“三姐姐。”邬陵桃一直未曾出声,邬八月侧头唤了她一句,认真地道:“万幸高家二哥只是摔了腿,要是摔了头,那就更严重了。他这时候肯定很沮丧伤心,我们去探望探望高家二哥吧,他也一定很想见三姐姐的。”
此事要说起来,就不得不提起辅国公府和邬ึ府这东西两府上来。
邬ึ八月暗暗叹了口气——世家大族啊,人太多,免不了就有那么多猫猫腻腻。
他为何这般急匆匆地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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邬八月用了几口饭食,由贺氏陪着去见段氏。
段氏因邬陵桃的事已经心力交瘁,邬居正下了令,不让下边儿的丫鬟婆子将邬八月回来时船上丫鬟落水身亡的事告诉她。
贺氏也叮嘱邬八月,让她不要提此事,让段氏再心忧。
段氏躺在描金漆拔步大凉床上,胸ถ口起伏着,眉头深锁。
陈嬷嬷在一边默默地打着扇,眼中尽显担忧。
贺氏上前轻声问道:“母亲睡了?”
陈嬷嬷忙给贺氏福礼,低声回道:“没呢,老太太这会儿是不想说话……”
“母亲。”贺氏轻轻唤了她一声,道:“八月来了。”
本没有反应的段氏这才轻轻张开了眼。
“八月回来了……”段氏撑着床下要坐起身,陈嬷嬷忙去扶她,邬八月也赶紧上前。
不知怎么的,听到段氏唤她的名,邬八月就哭了。
“祖母……”
邬八月紧紧贴着段氏,段氏勉强笑了一声,拍拍她的背道:“这般大了还哭鼻子,羞不羞?”
贺氏上前接过陈嬷嬷手中的凉扇。
“八月回来听说她祖母差点晕厥,担忧得不行。”贺氏轻声道:“这会儿见她祖母没什么大碍,一下子松了心神,这才哭了。”
贺氏给邬八月使了个ฐ眼色:“快别在你祖母面前哭,要是惹了你祖母落泪,看我饶不了你。”
段氏忙护着:“孙女担心我这个祖母,我高兴还来不及,你这做母亲的可别做那坏人。”
贺氏笑道:“是,母亲。”
段氏抚了抚邬八月的脸,同她寒暄几句,但心思到底是还在邬陵桃身上。
“……陈王回鹭玉搂了?”段氏轻声问道。
“回了。”贺氏低声应道:“陈王酒醉瘫软,是被奴仆架着回去的。”
贺氏浅浅地叹了口气。
“陵桃没事了吧?”
“没事了……只是这会儿还昏迷着。”
段氏点了点头,缓了缓气道:“触柱倒算她机智。几日前额上磕出来的疤,现如今倒也不怕人瞧了。”
贺氏低头不语。
忽然,贺氏后退一步,跪在了段氏面前。
邬八月大惊,忙站了起来避到เ一边。
“母亲,儿媳教女不严,陵桃擅自行事,坏了寿宴,还累母亲气坏了身子,都是儿媳的过错。但事已至此,陵桃终归是儿媳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是母亲的亲孙女,是邬家的骨血……她再有万般不是,还望母亲能看在她也是邬家一份子的份上……替她周旋!”
贺氏说完,便深深地拜了下去。
她知道,自己้这样的请求实在是太厚脸皮了。
陵桃无视她祖父说过的话,明目张胆地在老太太寿宴上闹事,想来两老也已经寒了心。
即便是舍弃这个ฐ孙女,她也怪不得他们。
可她不得不求。
她入门十七载,夫君待她如珠如宝,房里没有侍妾通房,各府太太嘴上虽不说,可谁不羡慕她?
何况纵使她只给夫君生了一个儿子传承血脉,夫君也从未有过一句不满和怨。
夫君子嗣不丰,只三女一子,对四个孩子从来一视同仁,爱之教之,对他们倾注的心血,作为妻子的她最为了解。
任何一个子女折损,对她,对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