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两个老朋友在聊天。但是樊大章对这种聊天式的谈话方แ式并不反感。
樊大章说：“真要是想在机关享清福，在北京不是蛮好的嘛，干吗跑到临ภ港市来？”
王天容脸红了下，仿佛是自己้心中的秘密被别人戳穿了。
“我说的是真话，”王天容说，“但是没有说完整。”
“那么完整的是什么？”樊大章问。
樊大章这样问的时候，就亲切了些。他突然感觉，眼前的这个女同志其实并没有多少心计，至少并不是太有心计。樊大章不喜欢太有心计的人，特别是太有心计的女人。
但是“没有多少心计”的王天容并没有如樊大章想象的那样把什么是“完整”说出来，而是再次红了下脸，说：“不过我后来还是决定来了。”
“噢？为ฦ什么เ？”樊大章又回到他们谈话刚ธ开始的状态，连语调都样。
王天容略๓微停顿了下，表情突然严肃起来，说：“那ว天书记和市长找我谈话的时候，谈着谈着就停电了，搞的大家都出了身汗，像是接受批判。”
王天容说完，樊大章脸上也严å肃了。
“是啊，”樊大章说，“不管我们来临ภ港市之前是怎么เ想的，现在看到เ这种状况，容不得我们想了。从我这边说，政企分开后，必须探索政府对国有资产新的管理方แ式，我们没有选择，硬着头皮也要接受任务。从你那ว边说，现在连市委市政府办公大楼在正常工ื作的时候都拉电，我们还能有自己้什么想来不想来的资格吗？”
“樊书记您放心，”王天容说，“既ຂ然我接受了这个任务，就定会做好。我知道，这个ฐ任务只能成功，不能失败，看见外商的投诉我就知道不能失败，看见街上店铺自备的‘嘭嘭’响的小发电机我就不敢失败。”
樊大章点点头，说：“我相信你定能做好，姚â书记相信你定能做好。”
倾斜ฒ的天平第四章1้
程思涌那ว边热热闹闹地开张了。
本来樊大章对石化集团的开张是想低调处理的，但是他只是心里这么เ想，并没有说出来。他觉得作为部ຖ下的程思涌应该具有猜测和揣摩领ๆ导意图的本领，当领导的要是什么想法都说在明处，那么轻则显得领ๆ导没有水平，重则说不定什么เ时候在哪件事情上就会陷入被动。但是他没想到这么精明的程思涌这次没有揣摩出他的意图，或者是揣摩出来了，但是装糊涂ิ，就是要大张旗鼓地搞下。不管属于哪种情况，樊大章都有点不愉快。
也难怪樊大章不愉快，因为这个程思涌太张扬了，在投资管理公司内部张扬还不够，还要张扬到市委市政府，居然还邀请了包括姚秉诚在内的市委市政府领导出席石化集团的挂牌剪彩仪式。既然姚书记都来了，那么石化集团的成立当然就成了本市各大媒体的头条新闻，所以各大媒体全部都来了。说实话，这下樊大章真有点不高兴了，不知道是因为对程思涌ไ的过分张扬不高兴，还是程思涌ไ事先没有请示他而越级请了市领导来不高兴。但樊大章没有将这种不高兴表露出来，既ຂ然姚书记都来参加开业典礼，那么他就是再不高兴也不能ม表露在脸上。不但不能将不高兴表露在脸上，而且还要高高兴兴地出席。这就是当领导的基本素质，或者是当领导的必要水平，这就是城府。当领导的没有城府不行。
剪彩之前，樊大章还暗暗担心，或者是暗暗得意，想着这么多领导来了，看你程思涌让谁剪ຘ彩。但是事态的发展很快就证明樊大章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不但担心是多余的，而且得意也是多余的。因为程思涌是个ฐ热衷于创新า的人，首先对剪ຘ彩就搞了个ฐ创น新。
传统的剪彩是条红绸缎让某个领导从中间剪两半开，表示ิ“开张”了。但是程思涌不是这么เ搞。程思涌搞了很长的条红绸缎，并且这个很长的红绸缎每隔两ä尺就扎了朵大红花，每个大红花旁边站了个美丽的少女，每个少女都穿了鲜ຒ艳的大红旗袍，每个鲜红的旗袍胸前都斜挂了个条幅，每个条幅都把个少女两个高耸的胸脯分隔开来，仿佛是少女的两个胸ถ脯“开张”，或者仿佛是为了让人们分别ี鉴赏。樊大章将目光从少女兵分两ä路的胸脯上向下移，才发现少女手中还托了个金色的盘子，这样，传统的条红绸缎剪ຘ两半开就变成了两个领导同时剪下朵大红花献给美丽ษ的少女了。如此，领导同志剪ຘ彩的行为ฦ，就具有了某种遐想的意境，很容易与中国传统文化中的抛绣球发生联想。并且领导同志在剪彩的同时，还能ม顺便欣赏美女，包括欣赏右边少女的左ุ胸脯和左边少女的右胸脯，以至于领ๆ导同志的中枢神经得到เ定程度的调剂，当场腰板更直，小腹更收，脸上更加红光焕发。
这种创新的另个突出的好处是可以容纳更多的领导同时剪彩。表面上看是每两ä朵大红花之间就可以站个抓剪子的领导，其实也可以说是个大红花旁边可以站两ä个ฐ领导，事实上是只要有多少朵大红花就可以站多少位领导。这样，不但市领导都可以上，而且连樊大章也有幸被邀请上台参加剪彩。
樊大章刚ธ才还对程思涌的这种做派反感，现在旦自己站在了台上，马上就领略其中的美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