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依默默坐在她身边,一句话也不说,脸上沉沉的看不出情绪。
锦如犹犹豫豫地开口,“依姐姐,……姑姑这几年除了我和哥哥,便没见过外人,可能她一时有些不习惯,你别在意。”
此处毕竟是大内御园,众人并不敢过于随意游玩,只是随处走了走,便有太监过来请众人往霞飞园中的瑶花殿赴宴。
瑶花殿装饰奢华,殿内雕梁画栋金璧辉煌ä,大殿地面以晶莹通透的白玉铺就。窗外便是清音湖,湖面上有丝竹管乐遥遥传来。
锦依点头微笑,很是满意。
每年初三入宫朝贺,只有三品以上大员可携封有诰命的女眷前往,往日庆荣侯府都是秦致礼、许氏二人前去,老夫人年事已高,并不常进宫。
听她说让母亲帮着圆谎,琼夫人心中不免猜疑,老夫人从来都是铁公鸡一毛不拔的,难道许梅馨的私产真是老夫人帮着置的?
可听她刚才的说辞却又不像,不由得脸上神色变了又变。
右侧一个角落里,一个牌位上面写着“先贤妇姜ä氏玑柔之灵位”,孤零零地独自立着。锦依黯然,心中默默祝祷。
老夫人上过香,身后所有人皆下跪,黑压压地跪了满院子的人。
她仰首向他温婉一笑,紫ใ眸中蕴着柔妩的暖意,并未开口,只是默默点了点头。
司马玉楼ä俊逸的面庞泛起柔情,真想轻抚一抚她嫩白柔滑的脸颊๐,却瞥见身后遥遥跟着的三人,只得将抬起的手又放了下来。
锦如的字写得极好,一手玉筋篆形连意圆,看得出是下过几年功夫的。难得她这样活泼的性子,也肯定下心来练字。
锦依抿着唇轻笑,夸赞她,“真看不出来,咱们如儿写得一手好字。”
锦仁锦义两兄弟,带着锦琛跑进跑出的玩耍。胡嬷嬷在后头跟着锦琛,腿脚都有些不利索了,频频喊着小心。
锦琛大病初愈,性子也日渐活泼起来。锦仁锦义แ在安氏的调教下,都对这个ฐ弟弟分外照顾ุ,三人玩得正欢。
司马玉楼盯着她,看了好一回,这才走到她对面坐下,“你的伤如何?”语调有些底气不足。
锦依展颜轻笑,细声细气地道:“无妨,伤得不重。只盼着您将来莫要再惹来江湖女刺客的芳心就好。否则,我怕就不是肩上挨一杖,而是脖子上被抹一刀了。”
锦依从未见到เ南方人家的庭院,一路瞧得稀奇,笑着对琳夫人道:“这园子极有江南水乡的韵味。”
琳夫人笑得谦虚,“我们南方人,就是爱捯饬的家里东一处西一处的,不似你们的屋子都收拾得大气规整。”
锦依微微蹙眉不语,沉吟良久,方แ道:“他可是与府里的大老爷相熟ງ?”
罗五祥知道她说的是自己的大伯父秦致吾,“程爷说,派去的人曾向医馆中的医僮打听过,医僮说王大夫起初并不认得秦府的人,是他家经常捡药的那间坤源药行的掌柜举荐的。”
自陇西以西开始,沿路的驿站均已๐废弃。出了嘉峪关之后,商道已经完全被黄沙淹没。东西来往的商队寸步难行,又无官府保护,渐渐销声匿迹。
华景朝自开国三百多年来,代代皇帝ຓ均有意重新打通西部玉石之路,奈何总有诸多阻碍,一直延续至今。皇帝在即位之初,便已授意楚辰王巡视西北,探寻一条新的连接东西的商贸通道,让西域的玉器、珠宝、战马源源不断进入中原,亦让中原的丝绸制品远销西方。
马的奔速不足,身后的鞠杖已击上她的左肩头。
司马玉楼在鞠杖扬起的一瞬已๐经发现,急忙止住方向相错的马。跨下马匹被他拉得过猛,两只前蹄高高纵起,发出一声长嘶。他眼见驰马赶去已是不及,身子自马上迅捷弹起,向着锦依身后的王梓晨掠去。
锦绣刚才远远见到太子,心神一直起伏不定。她满心烦恼,再看向锦依,愈发地看不顺眼。
不知她怎地那么得人心,众人看不起她尚秀堂的身份,却依然顾ุ忌着她庆荣侯嫡女的身份,无人与她起纷争。更是有那么เ多人待她亲热,似是她身上藏了什么เ宝贝一样。
锦如早就看到了他,也是闹了个ฐ大红脸,只得向着锦轩叫了声“哥哥”,又对司马玉楼叫了声“表哥”。
锦轩倒是神态自然,走到她们坐着的石桌边,笑看着锦依说道:“你怎么没吃饭么เ?在这里开小灶!”
曼夫人收回心神,看了眼正与妍妍说话的秦锦绣,长得秀丽ษ可人,举止温婉,对一旁้的许氏道,“这是你的嫡女吧?倒是长得秀气。你也是个ฐ有福的,两ä个ฐ女儿都长得这样好。”
说着,忽然想起些什么,“你女儿也是在太子择妃之列ต吧?”
锦依对锦如笑着说,“今日要不是有你解围,我可真是不知该如何是好了。这两日一直发愁,连年下赏钱都发不出了。”锦依抿了口茶,有些好笑地摇摇头。
锦如眼睛瞪得圆圆的看她,“你若没钱用,怎么不告诉我。我那有得是。”
饭毕,众人坐在一处说话,皆在谈论各房收的年礼ึ。
世家之间送年礼ึ乃ี是惯例,还有些亲戚之间专门馈赠给各人的,再加上秦家几个媳妇私产上的帐目,年底也都缴齐。连秦湘和秦怜,各自的嫡母也给她们张罗着制新า衣、打首饰。
锦依听了她细叙锦琛的情况后,也很是高兴,跟着她到了东侧锦琛的屋子里。
他穿着件青绿色的袄衫,底下是条同色的散脚绸裤,坐在暖炕上,摆弄着手中的一只竹制喜鹊。
映雪连连点头,赶紧道:“可是呢,昨日晚饭的时候,老祖宗瞧着那银丝冬瓜饺好吃,吃了足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