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高老太爷竟然真的迈步出来,大踏步就往门外走去。三姨娘连跪带爬要追赶,却又哪里追赶的上。
高老太爷走出陆家大宅门外时,已经老泪纵横,虽然这一番慷慨激昂的确是他耿直性格所致,可想到女儿眼睁睁死在自己手里,心如刀绞。
眼看着到了傍晚时分,便现女儿已๐经呼吸微弱,出气多进气少。摸摸脉搏,时有时无,时断时续,如油尽灯枯一般,生命的蜡烛随时会熄灭。
黄郎中摇头叹息,让他们给小姐准备后事。一家人更是哭得撕心裂ฐ肺。黄郎中说自己留下也没用了,便起身告辞走了。
高管家哭丧ç着脸望向高老太爷和他三个妻妾。
高夫人皱皱眉说:“小姐要听,你就说吧,让大家也知道,那不堪的废物到底是什么เ样的嘴脸,认清楚,往后有人到后面嚼舌根,我们也有话说。”
高老高管家一听,不由一愣,上下打量了一下陆锦屏,试探着说:“爵爷?难道,您是咱们同州ะ府半年前死而复生的那位县男爵爷,——太宗先皇身边十八学士之一陆德明陆爵爷的曾孙?”
陆锦屏苦笑,瞧了叶青青一眼,点了点头。
在太阳落山的时候,陆锦屏和叶青青又来了,依旧是提着两个ฐ沙罐罐罐。一个罐罐装的是中药,另一个罐罐装的是半罐的白米稀粥。
陆锦屏问:“怎么เ样,你女儿病有没有好转呀?”
高老太爷点点头,轻轻拍了拍三姨娘的手,狠狠咳嗽了一声。瞪眼瞧着陆锦屏,想要说话,却又打住了,因为丫鬟听了这话,端了小米人参粥用汤勺舀了送到女儿嘴边,想不到女儿竟然张嘴吃了下去。
这下子,屋里的人又吃了一惊,特别是高老太爷和三姨娘,看见女儿不吃饭,心中焦急万分,没想到这个年轻的郎中ณ几句话就让她吃了,尽管使用的方法使他们颇感不快,但是他心中也知道,这位年轻郎中说的是实话,要是女儿当真就这么不吃的话,只怕连半个月都活不了。这个道理谁都懂ฦ,可是没有人敢说出来,偏偏是这个别人不敢说出来的道理,这年轻郎中说出来之后,女儿竟然听进去开始吃东西了。不由á得喜出望外。
说罢,家丁帮着陆锦屏他们将摆摊的桌椅板凳都搬到了旁边一家商铺里存放,这是陆锦屏之ใ前跟这家商铺商量好的。
放好桌椅,陆锦屏掸了掸衣袍,带着叶青青跟着家丁往高老太爷的住宅走去。路过姚胖子身边时,嘴角露出一抹冷笑。
“你!好好,你这兔崽子,欠钱不还,还纵奴打人!走走,咱们找地方评理去!”癞头张口沫横飞叫嚷着,说是要去评理,却站在那不动。
陆锦屏已经瞧见旁边同州衙门口两个看门的皂隶站在门口瞧热闹,却不过来劝阻。便指了指衙门,对癞头张道:“喏,那边是衙门,刺๐史大老爷就在里面,要不你去跟他说说理?”
三姨娘叹了口气,本来想告诉女儿昨天自己曾经向陆爵爷提议了要招他做上门女婿的,可是人家已经明确拒绝了,甚至都明确说了不愿意娶ດ自己女儿过门,所以女儿根本不用担心这个ฐ。只是这样说出来女儿没面子,还不如不说。
便在这时,就听到前厅传来了砰砰的敲门声。三姨娘听得真切,心中一喜,对女儿说:“应该是你爹爹准备去京城,顺路来看你了,我去开门。”说罢快步出门来到前厅,打开了院门。
院门外果然是高老太爷,除了他之外没有其他人,一辆马车停在台阶下的路边,是高老太爷进京乘坐的。
高老太爷先看了一眼三姨娘,见她脸上有泪花,不由吃了一惊,问:“怎么啦?难道女儿病情加重了吗?”
“不不,不是!女儿的病好多了,已经能认人了,还跟我说话呢。我这是高兴掉眼泪,老爷你快进来。”
一听这话,高老太爷这才放心,快步走了进来,径直来到厢房,门是开着的,一眼望去,见女儿睁着一双小绿豆眼正瞧着他,不由得狂喜,迈步要进,慌张之下被门槛绊了一下差点摔倒,几个踉跄这才站稳,忙不迭来到床边问:“女儿,怎么样?”
高小姐点点头说:“爹爹,我觉得好多了,再吃上几付药应该就能下床了。还别ี说,这个废物……啊不,这个爵爷的医术当真高明,不得不让人佩服。”
高老太爷回头看了看三姨ถ娘,又瞧了瞧静悄悄的院子和紧闭的内宅门,压低了声音说:“‘废物’两ä个字以后再也别ี出口,说到底他也救过你的命,而且他医术如此高明,不管怎么เ说也不算是废物。以前我们可能多少有些误解他。记住啦,以后要叫爵爷,人家是正儿八经的爵爷,连冯刺史都要敬他三分的。”
高小姐缓缓点头,说:“女儿知道了,不过,爹爹一定要答应不招他做上门女婿。”
高老太爷苦笑说:“昨天跟他提了,可他说了,不想当咱家的上门女婿,也不想娶你……”
三姨娘一听,着急的在后面扯了扯他衣袖,朝他使了个眼色。高老太爷这才惊觉,刚才只顾安慰女儿,让女儿不用担心这件事,因为ฦ对方并不想这样做,却忽视了如果这样说的话,女儿只怕面子上挂不住。
果然,高小姐一听这话,短短的眉毛嗖的一下立了起来,瞪着绿豆眼道:“啥?他不愿意?他凭什么不愿意?他不就是个破落爵爷吗?有什么了不起,还不愿意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