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去,映入眼帘的便是躺在榻上的沈初寒。宋清欢清冷的眸色一荡,泛起圈圈涟漪。
她少见他如此安静宁和的时候。
现在该如何是好?
她是该冒着暴露身份的危险抬头客客气气地说声谢谢,还是该示意沉星制ๆ造些混乱出来然后趁机逃跑?
“但凡我能在父皇跟前说得上些许话,你也不必这般辛苦了。”宋暄微垂了头,语带自责。
“皇兄……”宋清欢扬了语气,不欲他多想,“你待我已๐足够优渥。况且,我看如今父皇的心思也渐渐回转,我们大可不必多生烦忧。”
宋暄却是听出了些许端倪,看向宋清欢,“欢儿,你同沈相见过?”
宋清欢点点头,心中ณ狐疑。也不知是不是错觉,方才五皇兄在叫她“欢儿”时,她似乎感到沈初寒气息一沉。
另一人赞同地应一声。
“对了,我还听说,安阳帝姬ภ似乎准备在皇上的生辰宴上献艺,这些日子一直都在宫里勤加练习呢,从前可都没这规矩,这般上心,难道不是为了在宫宴上给沈相留个ฐ好印象?”
铮铮琴音间,恍若听见昆山玉碎之声,又带着芙蓉泣露的美感,让人一时恍然。
一段高亢激昂过后,琴声渐缓,宫泠的指尖动作也慢了下来,最终在琴弦上轻轻一抚,以一道清越的颤音结束了这一曲。
“慕白,去查查舞阳帝姬最近这几年都做了什么เ?另外,派人盯着她。”
风过,掀起锦绣车帘一角,车内端坐的男子,墨瞳幽深,凉意逼人。
“舞阳帝姬谬赞。”沈初寒开了口,声音微沉,带着靡靡的摩擦音色,竟听得宋清欢心跳一滞。
他的目光,仍一动不动,落于宋清欢清艳容颜之上,眸中神采光华流转,情绪却看不真切。唯唇边噙一丝浅笑,亦丝毫未及眼底。
这一刻,他突然有些后悔。
如果自己不管不顾那ว些告诫,如果自己能早些来找她,这些年,她是不是就不用活得这么累?
双方缄默,气氛一时沉静。
忽的,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有熟悉而惊喜的声音响起,“公子,您醒了?”
话音未落,慕白走了进来。
见宋清欢和沈初寒在书房相对而坐,气氛却有些诡异的静谧,他不由一怔。不过很快回了神,上前先朝沈初寒一礼ึ,“公子,您总算是醒了。”语气似惊似喜,倒不露破绽。
沈初寒点头“嗯”一声。
慕白又转向宋清欢,笑言,“殿下可真真是我们公子的福星,这不,您一来,公子就醒了。”
宋清欢撩眼望他一眼,面无表情。
慕白尴尬地笑笑,有几分心虚,忙从袖中掏出一张药方子来,“方才太医不知去了何处,找了他半天才要到这方แ子,所以才姗姗来迟,还请殿下见谅。”一顿,“没想到却是不需要了,实在不好意思,让殿下白等。不过,公子能这么快就苏醒,也算是上苍庇佑!”
宋清欢还是没有搭腔。
沈初寒也不说话,只淡淡地品着杯中茶水,还闲适体贴地替宋清欢又添了一杯。
两人都不出声搭理,剩了慕白一人在这自说自话,神情几分狼狈,只得求助地望向沈初寒,给他使劲打着眼色。
殿下明显是察觉出了什么,才面露不虞之色。可自己้这不都是为了公子么เ?公子怎的也不替他说两句话?
慕白心内委屈,只得不住拿眼瞄着沈初ม寒。
沈初ม寒放下手中茶盏,睨他一眼,似乎ๆ是准备开口说话。
慕白心内一喜,却听得公子悠悠然的声音响起,“慕白,你先前似乎有冒犯到殿下的地方,好好同殿下赔个ฐ礼道个歉。”
慕白彻底呆住,半晌才愣愣回神,僵硬地转头看向沈初寒。
“公子……”他咧了咧嘴,一脸欲哭无泪的神情。
公子,您不能ม这般过河拆桥啊!
但见沈初寒没有再开口的打算,只得清了清嗓子,哭丧着脸看向宋清欢,“殿下,卑职也是见公子久久不醒,一时情急,才出此下策。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跟卑职一般见识。”
宋清欢凉凉“嗯”一声,终于出声,“这次不过巧ู合。下次再有这种事,你还是找太医吧,本宫没有那看病救人的能力。”
沈初ม寒勾了勾唇角。
下次?
这是在咒自己呢?
虽则ท听懂了宋清欢的言外之意,神情却甚是愉悦。
为她,让他做什么都好。
慕白瞟沈初寒一眼,心中ณ嘀咕,公子真是魔怔了!看殿下的神情,非但对公子没有好感,反而还冷淡得很。看来,公子这追妻之路还很漫长啊……
“关于昨晚追杀殿下的那拨黑衣人,慕白,你们查到了什么เ线索?”沈初ม寒敛了笑意开口。
说到正事,慕白亦正色,点点头,“那三人身上没有任何表明身份的记号。但是,属下查到他们齿中ณ都藏了毒,就算当时殿下不……不处理掉他们,一旦情形不对,他们亦会自杀。想必,是死士。”
死士?
宋清欢皱了眉头。
死士说白了就是勋贵之家养的杀手,这些人家一旦要暗中处理些腌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