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她醒了，林斐扬回头，目光却落在她缠满纱布的额头：“你头上的伤，怎么回事？”
欣喜的面庞瞬间黯了黯，黎秋不着痕迹地低眸，小声说：“昨天开车找你时，太着急了，不小心撞到了路边的树桩上。”
没有预料到这个发展，顾惜尝试着侧开脸，他的手又无声地插入她的青丝，好像轻轻地，却又带着不可抗拒的力量，迫得她不得不抬起头承接他的吻。
可惜，顾惜却无法陶醉于这样的吻。
那之后，世界陷入长久的黑暗。
顾惜做过一个梦，一个似乎ๆ有一辈子那么เ漫长的梦。
“为什么——”
他的声音暗哑，如同漆黑的夜：
电梯阖上的刹那，她依稀听到黎秋说了一句：“顾ุ惜，一会儿我生日聚会你要不要去？”
紧接着，视线黑下来又变亮，失重的感觉从四肢蔓延到血液，然后逐渐麻痹她的心。
顾惜咬咬唇准备离开这栋大楼，这时，有人却在背后叫住她。
她回头一望，是曾彤。
他这么说，顾惜的胸ถ口泛过无名的辛酸。
回家后妈妈照例不在，顾ุ惜从自己的小盒子里翻出那张印有周衍照的名片，犹豫了又犹豫，最终还是决定去一趟远夏。
上小学的时候，她曾亲眼看到เ腼腆的同桌因为父母被侮辱而动手打人。就连她自己，在爸爸被人辱骂时，也常常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她还记得上次一起吃肠粉时，周衍照ั提起自己的妈妈时，神情是多么เ的温暖安宁。
顾惜那一刀划得很有水平，并没有切到动脉，只是流了不少血。在救护车上简单包扎了一下后，她就被带到警察局协助调查。
知了一路陪着她，比较奇怪的是，宁染也在救护车上。听知了说，这次还是宁染报的警。
耳畔ึ，有几个车里的男ç人开始吹口哨起哄，仿佛是在看一出特好玩的戏。
可这些声音冲进顾惜的耳膜里，却如同利剑般刺耳，她看向萧文昊，身体因为ฦ羞怒而瑟瑟发抖着：“你说的没错，我是个强奸犯的女儿，甚至欠了一屁股债过得猪狗不如。谢谢你给我出路，可是，我宁愿活得猪狗不如，也不愿意跟你这种人有任何的交集！”
可是顾ุ惜知道，越是这种时刻，越得镇定下来，她强忍住对他的厌恶，小声说：“萧少，请不要这样好吗？”
“看来你是不喜欢啊，还是这里认主人？只让他摸？”
他还真把自己当个ฐ祖宗。
顾惜在心里白他一眼，面上还是恭恭敬敬地坐过去。
周衍照侧眸，静静看了一眼枣树下的老人。
“你？”就在这时，那个老太太突然睁大了呆滞的双眼，“是……是你！”
周衍照的眼里闪过一丝微亮：“这么说，你是学画ฑ画的？”
“曾经是，不过后来学了别的。”顾惜回答。
门口停着一辆越野单车，林斐扬背着帆布包，将顾惜抱上了前面的横梁，然后才跨上了车座。
“抓紧点。”这样说着，他开始骑车了。
这个女人叫做张雪茹，顾惜的妈妈。
仿佛早已习惯了般，顾ุ惜没还嘴，走过去时顺ิ道把地上的酒瓶捡起来摆到墙角，又把那个牛皮纸袋里剩下的钱都掏给她：“这是我这个月卖画ฑ赚的钱，你先拿去还债吧。”
他这么เ说顾惜心里更不是滋味：“这么说我们同病相怜。”
说完她又急忙改口：“对不起，我又说错话了。”他是什么身份，她又是什么身份，有什么资格说同病相怜？一个手眼通天的富商和一个卑微下贱的陪酒女能ม是同病相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