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最后一根稻草?这就是最后一根稻草。
谁是那被压死了骆驼?我就是被压死的骆驼。
“看什么看?!”彩妮拧了我一下。
我赶紧鞠躬打招呼:“师母好!”
隆奇广场是学校旁边的一个ฐ休闲广场,下课后我和彩妮常去那里吃些东西放松放松。这节“西方แ美术史”之后,整个下午就没课了,按照惯例,我会和彩妮到广场里的大型电影院里度过下午。
我朝前面张望了一下,果然彩妮在回头看我,她朝我嫣然一笑,我也以我的招牌迷人笑容回答她。
我的视线里是尹善美的皮鞋和黑色裤脚。
“你有想过十个月是多长的一段时间吗?”
十个ฐ月?十个月!我从来没有用自己的身体去感受过十个月的长度。
而她,而这个远在韩国的女人,竟然耗费了整整十个月,最后忍受着危险和痛楚,带来一个生命!
我有一丝的感动,但还是想逃避:“你为什么要把它生下来?”
啪!
当彩妮在我左ุ脸上留下的印记还没有消退的时候,我又挨上了尹善美的一个响亮的巴๒掌。
我抚摸了一下有些麻木的脸,克制了怒火。就凭她的十个月,我忍下了。
“你可以把它杀了,我会把事情处理,谁都不会知道你杀了它。”
冷冰冰的走廊,冷冰冰的话。彻骨的寒意。
深呼一口气,然后咽了咽口水,我试图把一切恼怒、怨恨、迷惑、郁闷都咽进肚子里。
我抓了抓头:“什么时候的事情?”
“去年寒假,我跟着爸爸来中ณ国。那天我喝醉了。”
原来是她?!那时候她留แ着染成黄色的短,醉倒在地上,但还有点神志。那ว天我正好和朋友在外面吃饭,也喝得有些微醉,半夜回家的时候见到倒在地上的她,就好心把她送回了宾馆,后来就……
“对不起。”我知道这个ฐ时候“对不起”根本就是废话,但实在想不出其他的话。
“当我回到韩国几个ฐ月之后,才现……”说到这里,她似乎不想回忆这些事情,停顿ู了一下,“但最终决定把它生下来。”
我可以想象出,这是一个ฐ痛苦的决定。
“我要对它负责。如果打掉它,那我就是个ฐ懦夫!这个世界,没有什么我不敢面对的。”
我知道尹善美口中那个“它”是指婴儿。我不得不佩服她是个很有个性的女人。
我从长椅上站了起来:“我送你回家。”
尹善美没用移动,用她的眼睛逼视我的眼睛:“愿意当它的父亲吗?”
也许有些无奈,但我毕竟点头了。
尹善美露出惨淡的笑容:“如果你不愿意,我就会派人把它杀了。婴儿如果没有父亲,我宁愿它不活在世界ศ上。”
我心里吃了一惊,看着她黑色的眼珠,只看到她的坚定。
她究竟是天使还是恶魔?从她深澈的眼睛里,我寻求不到答案。
“走吧,我们去吃饭吧。”尹善美忽然爆出一个甜蜜的笑容,让我有些手足无措。
有了婴儿这个纽带,我似乎ๆ和面前这个尹善美有了一种不太亲切却十分紧ู密的关系。
只是一夜的荒唐,竟要用一生来换吗?我简直怀疑掉入了上天布置的巧妙的陷阱里。
宋芝已经下班了,我和尹善美走出了医院,外面已๐经是一片黄昏了。
我给爸爸了个ฐ短信,告诉他我在外面吃晚饭。然后我们找了一家相对高档的饭店,随便点了几道菜,开始了我们之ใ间第一次的会餐。
“我打了你女朋友一个耳光,你当时怎么เ想?”尹善美喝了一口啤酒,问我。
我没想到เ她主动提出今天的事情,但这些尖锐的问题迟早要面对,我抬起头:“我很生气。”
尹善美浅浅一笑,用小拇指无意识地勾了勾耳际的头:“你是一个孩子的爸爸,这样也可以吗?”
我明白她说的是我和彩妮的男女朋友关系,生气地说:“这完全是两ä码事!”
看到我生气,她反而显得更悠闲了:“别生气,干杯。”她举ะ起了酒杯。
我赌气地不举起酒杯,让她的手就那样举在半空。
她的语气依旧很平静:“你是不是要让我把酒杯里的酒泼到เ你脸上?”
如果她那么做,那ว我一定和她扯破脸,我心里已经决定了。
她微笑着将酒杯放下:“算了,我吃完了,你送我回家吧。”她拿起桌上的纸巾,轻轻擦了擦手指,一举一动,怎么เ看都是个优雅的大小姐。
结完帐,我到เ饭店门口拦了一辆出租车,和她一起坐了进去,问她:“住在哪里?”
她淡淡地说:“滨江花园4๒8号1้2o9๗。”
“你派人调查我?”她说的,明明是我家的地址。
她依然语气平静:“没错,我是调查你。不过,我也的确住在哪里,不信的话,你可以打电话问问你爸爸。”
我当即拿出手机,拨通了电å话:“爸爸,今天是不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