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这么冷的天,又受了伤,倘若在外头过夜,没有病死,也得冻死。
又过了两日,安宁伯府的二夫人又派了位姓卞的嬷嬷前来。
尤其在女色上头,袁家的男子都并不怎么热衷。
自小家风如此,袁五郎受到兄嫂们的教诲薰陶,立誓要与未来的妻子恩爱白头。
除非,那ว侍女是石小四心头所爱……
可石小四怎么能看上亲妹子的侍女呢?
看陶嬷嬷这死皮白赖的模样,想来是在二伯母那ว立了军令状的,三言两语怕是说不走。
这样想着,她不由便道,“哎呀,嬷嬷怎么还跪着呢?”
这陶嬷嬷好大的算计,好深的心机。
崔翎目光微动,心里只觉得好笑。
但现在,第六感告诉她,一向安静平和友善的镇国将军府,正要迎来一场后宅风雨。
起因是子嗣,结果如何,还未可知。
今晨天色微蒙初亮,梁氏照ั例先来尚武堂练操。
自从袁二郎过世之后,她膝下空虚,夜间也睡得不甚踏实,索性便每日早起操练。
近在咫尺,竟没有察觉老太君身子不适。
她扶着老太君的胳膊低声唤道,“祖母……”
不论如何,他总是她的丈夫呢!
大嫂说过,等柔然这一仗得胜归来,袁家会将兵权交回,到时诸事交割,就要分家的。
那女子却只是将身子蜷缩地更紧,皱着眉嘤嘤地嘟囔了两声,便又继续睡了过去。
男ç子等屋子里沉闷晕眩的炭味全都清了,这才将窗户微微合上,怕有风将窗格吹开将她闹醒,想了想,便从她身旁的食盒中取了一块糕点夹在窗子的缝隙中。
前来勾搭她的男人无不是冲着她的金钱地位而来,看不到半点真心,她便也虚情假意地应付着,从不投入任何情感。
虽然得到了想要的一切,但她知道自己并不开心。
都是些说多无用的事,但伯母们乐此不疲。
最神奇的是,四位伯母总是可以任意组队,前儿大伯母才和二伯母三伯母一道训斥ม四伯母呢,今儿四伯母就和二伯母三伯母联手挤兑大伯母了。
瑀哥儿望着她欢快离开的背影,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想,无婶婶那么大的人了,怎么เ还跟三岁小儿一般幼稚,他的脸总被这样蹂躏很疼的诶,再说,对一个小男子汉这样,很伤自尊啊。
她将目光看向小小的瑀哥儿,“你自己说呢?”
瑀哥儿轻轻从崔翎的怀中ณ挣脱,垂着头对苏子画ฑ说道,“孩儿等会去就小校场。”
瑀哥儿眼馋的这道桔味水晶糕,便是他们的新成果。
这年头水果仍然稀罕贵重,能将鲜桔取汁做糕的,只此一家,在制糕的过程中,崔翎和刘师傅还先后克服了去酸味增香气的几道难关,终于做成了橙白相间的清新糕点。
只是做早ຉ操乃祖上传下来的规矩,为ฦ的是在非常时刻,袁家的女人也能承担起重任来。如今虽然世道不一样了,不需要女人冲锋陷阵,但这是家族的传统,若没有合情合理的缘由,也不该打破。
老太君也怕特意免了小五媳妇的晨练,虽是她一番好意,却难免会令小五媳妇感到负担。
初时,自然是极好的。
毕竟郡主出身大长公主府,梁氏的祖父做过帝师也算书香世家,廉氏也是堂堂的国公府千金,三人都受过严苛的贵女教养,于琴棋书画上也有自己的心得,欣赏苏氏的才艺,她们也挺津津有味的。
崔翎没有想到这辈子还能看到父亲带着情绪的面庞,勾起了她记忆里久远到差ๆ一些就要埋没的美好。但这份关切来得太迟,她不仅生疏,还有些抗拒。
在她决定要好好享受新生的时候,父亲退却了。
她的规制是每顿四菜一汤,老太君多两道,本着不浪费的原则ท,老太君减了两道菜,如今每顿八菜两汤,至今还不曾有过重复的。
其次,因为每日里都在一处,老太君便免了她晨昏定省,尤其她总是一副睡不够的样子,老太君心疼,便也不让人叫她早起,譬如昨日,她可是睡到了中晌才自然醒的。
那绣娘说,九小姐相貌好,身子也康健,生了一对笑眼,说话做事笑眯眯的十分讨喜。
只唯独一点,就是赖。
何况,她出嫁时祖父安宁伯在公中的份例之外,额外补偿了她十分丰厚的一笔妆奁。一向都视她如无物的父亲,将她母亲陪嫁交还给她的同时,竟还私底下偷偷塞了个装满了银票的小匣子。所以她上了单子的陪嫁丰盈,私下贴身藏的银票也不是小数目。
崔翎深以为,嫁到镇国将军府后,日常吃用都是公中给予的,若是想要额外享受,她的陪嫁和私产也足够支撑,她并不想要豪奢的生活,除了对美食略有要求外,平素า起居她也只需属实即可,实在也花不了太多的钱。
后来袁二郎战死,家里祖父和叔伯们纷纷惋惜国之栋梁的陨落,然而祖母和大伯母却暗自庆幸当初那亲事没成,否则三姐年纪轻轻就要守寡,家里人于心何忍?
三姐后来嫁了至诚侯世子,没几年侯爷过世,世子承爵,她就成了侯夫人,共生了三个ฐ儿子一个女儿,夫妻恩爱,生活和美。富贵荣华什么都不缺,与二嫂梁氏的形单影只,不能同日而语。
杜嬷嬷颇为自豪地道,“远的不说,就说眼前。咱们家老太君年轻时就曾跟着已故的老将军平过南藩呢,那回凶险,老将军受了重伤,多亏得老太君临危不乱,将敌人打了个落花流水。”
说到兴奋处,她眉飞色舞,意犹未尽,语句抑扬顿挫,像极了说书先生,“得胜还朝后,当时的君上还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