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没有唱完,姚希九被人找走,由奶妈陪着杜秀兰回到家里。
回来后,杜秀兰躲在床上,不知是什么东西引得她的内心阵阵不安。
她来到河边,飘荡的柳枝垂在水里,把漂过来的草籽留下来,形成一片暗绿色的浮萍。树丛中小鸟在叫,她的心情好像从来没有这样舒畅过:应该让欧阳哥在这个ฐ地方多住些天,把身体养得壮壮的,像刚ธ回来时那样。
她站在水里把欧阳鹤的衣服一件一件洗得干干净净,没有一点汗味,放在脸上就能感到一股清凉的河水气息。
“我是杜秀兰的表哥,有什么好说的!”
老头子从陈喜手里拿过一把匣子枪说,“这是你的家伙吧?把你的身世说出来,可以免受皮肉之苦,说完马上放你。”
胖女人走过来,说了几句俄国话,小姑娘很不高兴地离开了。
“欧阳哥,你笑什么เ?人家还没有嫁给你,就成太太了!”苏平小声地说。
苏平把碗筷放到饭桌上,她用愉快、热情的目光看着欧阳鹤的背影。他变得英俊了!这么เ多年他一直忘记他们兄妹,从他回来后,她的心就无法平静下来。就是在他们经历那次苦难以后,她就开始把他悄悄地放在自己的心坎上了。
苏金风尘仆仆地从外边赶回来,苏平把手巾递给他,他洗着脸说:“平,你把饭端上来,我们边吃边谈。”
这一切不自主ว的引起他激动的回忆。自从他来到舅舅家,衣服破了,表妹总是在灯下给他缝好,洗得干干净净地,她那纤细的小手太巧了……
他摘下礼帽,站起来,等候表妹走上来。
姚希九伸开手指。
“是五百块大洋吧?”
“你小子,有财气,事情要干得利落些。”
“您老人家放心吧!”
在演期结束的那天傍晚,袁扬红到江边散步,满天玫瑰色的晚霞,天边淡淡的云片好象一幅幅飘忽不定的锦缎。江上浮动的小火轮,在这浩浩荡荡的江水里显得很小,大人、孩子们都在江边洗澡,洗衣服,大自然给人们带来了无限的欢乐。他坐在江边的石头上,感到一股凉爽的风,从江面上刮过来,这个季节要是在北京,整天是难以躲避的酷热。
一对对情侣、恋人在江边散步,晚霞把他们的头染成金红色,俄国的女人们描着眉,穿着坦胸露背的裙ำ子,而中国女人则穿着各种颜色的旗袍,她们使得江边有着别ี具风情的景致。
他忽然觉得哈尔滨这个地方真的很美,人们的一天生活好象从傍晚才刚刚开始似的。
他感到有些累็,但这一次来哈尔滨的演出获得了成功,他站起来沿着江边走下去。
忽然他的随从喊:“先生,快闪开,快!”
他转过头,还没有从兴奋的意境中走出来,一辆黑色的轿车向他扑过来,像是野兽猛地咬了他一口,然后狂奔而去。
“先生,先生啊!”
“他是谁?”
“是北京来的名角,袁先生。可怜,可怜!”
“这分明不是车祸……”
江边上的游人围过来,一片嘈杂声。
伴着滔滔江水,一代名流竟这样逝去。
※※※
几天以后,奶妈带着她的弟弟,来到郊外的别墅。她叫老女人打开门,来看关在这里的杜秀兰。
杜秀兰脸色白里透黄,头蓬ศ乱,就像一场秋霜把花圃后的情形,她的眼窝青、深陷,脸上有道道抓破的伤痕。看到奶妈,她的目光从呆板中ณ活跃起来。
杜秀兰扑到奶妈的面前,抱住了她的腿。
“救救我吧,救救我吧,我忍受不了他们的折磨!我没有勾引袁先生,只是想念父母,求求您帮我说句公正的话吧!救我回去,我都快要疯掉了。”
“你不要叫我奶妈了,我已๐经是姚家的管家。”
“管家,你是证人,救救我吧!”杜秀兰仰起头,泪水不断ษ地流下来。
“你这个ฐ不要脸的女人勾引袁先生,坏了姚爷的名声!”
“我冤枉啊,冤枉!你不能ม昧着良心啊!这可叫我怎么活啊!”
奶妈用力一推,把杜秀兰推倒在地上,走到外面对她的弟弟说:“这漂亮的女人给你了!”
“谢谢姐姐,谢谢姐姐!”他迟钝的说,嘴唇哆嗦着,笨拙的笑容,用手抹着下嘴巴,好象刚刚吃过饭,抹着油光光的嘴巴๒,回味着刚ธ刚的美味。
“你要把她管得服服帖ຆ帖的。”又对身边的胖女人说,“记住,别让她跑了,出了事找你算帐。”
傻男人点点头,抖开上衣,露出满胸可怕的黑毛,光着身子走进去,欢天喜地地笑着把吓得缩成一团的杜秀兰抱起来,送到床上……
讲到这里,苏金再也忍不住,上前照着女管家就是两ä个嘴巴。
“好汉饶命!”女管家禁不住大声的叫饶。
欧阳鹤急忙拉住他的手,“这娘们虽然恶毒,但终究是姚â希九叫人下的手,咱们教训她一下就行了!”
“今天饶你一命,你也不要以为跟着姚希九就可以为虎作伥、胡作非为。”欧阳鹤对女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