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子听到这话顿时恢复了平时的理智，擦干眼泪抬头道：“我很好，大师兄，你们呢？都过得好麽？”
“不好。”司马青山直直地盯着她，目光清冽，“自你离开之后，师父整日沉浸在思念与自责的悲伤之中，加之ใ近年战争连连，他的心灵早ຉ已日益枯败得如秋风中落索ิ的残叶。同样，这些年来的争斗与厮杀，衡山派人人皆已身心俱疲……”
那官吏脸上放出浓厚的光彩，试探性地道：“此女名唤素玉，乃是苏州有名的头号花魁。不如让她为ฦ太府卿您献舞一曲？”
李辅国只是轩眉一笑，仍旧未答。
雪子不敢见他那ว样伤神的神态，别过头去，使劲点了点头。
“连你也背叛我？”李辅国仿佛不敢相信这一切一般，忽然用尽所有的力气紧紧握住她的双臂，那样生疼。“你是我的，这辈子我都不会让你离开我的。”
那书生走到窗前，静静道：“那是幽若林，因常年白露为霜，露气甚重。林中还有一处湖畔便是幽若湖了，本来这两处并无不妥之处，只是……”稍滞片刻，又回过头问着雪子：“你可是碰了林中的一棵已枯了的树干？”
雪子仔细一想，点了点头。
门被轻轻推开，一阵清幽的芳香扑鼻而至。雪子拭过泪水，淡淡地问：“言芑，你手里拿的可是栀子花？”
那是府中的另一个ฐ丫鬟，这些时日一直侍奉她左右，很是一个乖巧ู的女子。此时，言芑望着雪子纤弱的后背，心中顿感难过。敛了敛容，微笑道：“夫人，您的嗅觉可真灵，这栀子花是太府卿嘱咐的，每年夏季必采来放置屋中的。”
“是。”半晌再无任何声响。
李辅国又回过头来，望着司马青山，平静道：“上次看在雪子的份上，已经姑且饶过你一次。今日是你自己找上门来，敬酒不吃你偏要吃罚酒。”说着，又低头捋了捋淡墨绸袍上捻金丝线，面上颇有无奈道：“可叹你并不知今日会命丧于此，不过你放心，明日我会派人将你的尸抬上衡山。”
仍是无人答应，正欲上前瞧个究竟时，却听得前处脚步声渐近，隔后是李辅国在轻声唤她。
“五郎。”雪子忙朝另个方向去了。
衡山仿佛是隔了世事一般，景致依旧，傲然绝于尘世之ใ外。月华疏朗，笼了一片的碎质白莲，顿显清旷莹明。一池红莲白莲紧紧ู相簇，弯腰折一朵在手，时序迁流。
依稀还是昨日，她与亦柔师妹跑到莲花峰上，摘了瓣瓣的莲蕊，有清华似的幽香。彼时，月色也如这般清朗，亦柔师妹身上碧绿色的衣裙ำ也似月光下袅袅凌波的一叶新荷翠色。她们将莲蕊放在裙兜内，以为ฦ那是花仙的精灵，悄悄对着满月祈愿，盼得此生能觅得一良人，不求富贵，不求荣耀，但求两重心字，相守此生。
雪子又望他，“五郎，我想……”
“我知道，”他又再度执起她手，“你想去看你娘，对不对？”见她垂不语，又温和微笑，“后日我便带你去。”
“五郎，这儿……有人。”她轻轻一推，头直要扎进他的胸ถ前。
“你仔细瞧瞧，何曾有人。”
“你不是最好棠梨的麽？待我拣一颗喂你。”他的声音就若那夜的玉箫般柔和。
“五郎，稍待会儿。”新蘸的晴好扶衬得她更若晓露芙蓉，但见她端捧起缀荷玉盘，娉娉袅袅地走到他跟前，更将玉盘举ะ到眉心处，宜恭宜谨道：“郎君，请用膳食。”
他这才放开她的手，诚挚道：“男ç孩女孩我都喜欢。”
雪子不信道：“真的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