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陈学道的一战，文诺与死亡擦肩而过，算得上死过一次。
黑发层层覆盖，包裹着文诺的黑茧越发厚重。
没有耗费太多气力，来到拔舌地狱的最深处，有一条通往下方的阶梯。
一剑斩了拔舌狱王后，文诺没有骄傲，多了几分明悟。
“以前总觉得，自己比他们更会隐忍，小瞧别人，是要付出代价的啊。所以这次我就不小瞧了，怎么样，用十年寿元，换一身雷电，杀个三头人，厉害吧？”
“喂喂，你怎么哭了？”
文悠悠轻声解释道，“地狱火几乎能同化所有接触到เ的东西，就连步入地狱的恶鬼都不敢触碰。”
走入“死”门开始，后面发生的事情就没让文诺失望过，每一次新奇的出现都让文诺吓得险些尿出来，久而久之，多少也适应了。
涟漪荡漾开去，一片废墟中，遍体鳞伤的孩童跪在风华绝代的白衣女人身前。
“你是谁？”
右边的石像矮胖，面容凶悍咄咄逼人，冠帽上写着“天下太平”，手提铁链，通体呈黑色。
就算文诺再怎么不学无术，也知道这两个石像代表的黑白无常。
“嘭”，以文诺为中心，罡气将周身的肉疮人悉数震开，仿佛青莲出水，绽开紫红色的花瓣。
“呲”，被震开的肉疮人在半空中碎成肉块。
突然，沙丘上探出个小头，长长的耳朵高高立起。
随后一只大概ฐ两尺长的兔子站起身来，眼睛如月亮一般红，影子拉的很长。浑身上下毛茸茸的，一团尾巴不断摇摆。
西门夜小队对此高度认可，并发表声称，将在文师兄的带领下，发扬吃苦耐劳精神，将试炼完成。
两天后，终于走出了森林区域。
见到几个ฐ小虫子对自己的威势毫不在意，青面兽张开巨เ口。
文诺本以为它是要大吼一声，却不料é这青面兽不按常理出牌，一摊黑色的浑浊液体从口中吐出来。
王子清走回营地，正好将两人的对话听完，微笑道，“岳师妹，你可别ี听大师兄瞎扯，他这个人看上去正派，其实不怎么正经。”
文诺嘿嘿一笑，也不反驳，“别叫大师兄了，你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叫，就叫文师兄吧。”
文诺接着道，“那个ฐ臭婆娘说了，我现在已๐经不是天才，所以她这个天才无法解决我的疑ທ惑，要问就去问那些比较挫的人。”
李太康嘴角一抽，“所以我就是那个比较挫的人？”
敢独自一人斩杀夜君，也敢一个人去对抗踵息境巅峰的陈学道。
这其实不是自负，而是自卑。
摸出钥匙，打开门，一只灰色条纹的小猫冲着他叫。
文诺蹲下身子，挠了挠它的下巴。小猫闭着眼，舒服地仰着头，任由文诺动作。
李太康饶有兴致地笑道，“你觉得他会要吗？”
陈昊阳苦笑道，“不会，他根本不看重这些。”
“所以你不是弱小的动物？”
文诺咬牙切齿道，“我是凶狠的动物。”
八年前，文诺刚来到เ这个世界ศ，那时候他还不是真传大弟子。就照着原来的轨迹，突破了纳气境。
而之前这具身体的记忆，在他作为文诺醒过来的时候，就彻底消失。
碎裂的气剑化为罡风狠狠撞上陈学道，即使有紫光护体，也只是堪堪挡住九剑罡风。
“你已经踵息境巅峰了？”
“混沌一丸，清浊交缠。轻者上升，重者下沉。上升者为天，下沉者为地，是为ฦ天地。”
声如洪钟，陆昭恍如身处一阵风暴中ณ，肌理被风扯碎，只剩下灵魂漂浮半空。
“那些孩子，将失去他们的父亲。”
“我是傲慢，你却是屠夫，你将他们一个个杀死，最后留แ下恺恺白骨。”
也难怪怀袖会生气，梨花街归来之后，少女想着与大师兄的关系又进一步，满脑子都是少年温柔的目光。
于是一大早就去找文诺，结果文诺像是见鬼一样，躲到蔡奉的房中。吃饭的时候，也都是匆匆吃完，不和她多说话。
蔡奉也不是鲁莽的人，知道这让文诺有些难堪，连忙说道，“是我多言了，大师兄别放在心上。”
只见文诺抬手揉了揉两鬓，“谢谢。”
文诺轻声问道，陆昭听出他的疲意，夜风拂过，让陆昭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吃点东西吧。”
“我要从南走到北，我还要从白走到黑。”
“大师兄，我们是从西往东走，不是从南走到北。”
从独角兽车驾上，传来怀袖知更鸟般动听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