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辍学的孩子

夏天,暴雨倾盆。我骑着破烂不堪的自行车,走在回家的路上。泪水和雨水混合在一起。看到เ人家的孩子都被家长接走,而自己好像一只孤雁,独自飘零在茫茫的天空。我好像是世界上一个多余的人,没有人同情我,没有人理解我。在家,两个哥哥,一个姐姐,我最小,可没有人疼爱我。父亲早就因病去世,妈妈带着我们四个孩子,积劳成疾,像个残疾人一样,只能在家做做饭。

终于到家了,我水淋淋的近了家门,把自行车往屋檐下一放,走进北屋。全家人都在,看到เ我进来,大哥高声喝道:“去!这么湿,到西屋去。”妈妈声音微弱的说:“鹭君还没吃饭呢,你叫他”妈妈接着咳嗽不止。所谓西屋,实际上一间草房,因为ฦ大哥已经结婚,在外面给他盖了房子了,北屋正三间是妈妈和姐姐住,另外两ä间是给二个娶媳妇准备的,再也没有多余的房子。所以,我只能住西屋。

我坐下吃饭,大哥开始讲话了,这是他的惯例,每逢吃饭,总要给全家人上政治课,好像他有多大功劳似的。

“鹭君十三了,也๣不小了,也读完初一了,该回家干活了!”大哥的语气里暗示着:这就是命令!

妈妈有气无力的说:“这孩子这么เ聪明,不读书可惜了。”

大哥把筷子往桌上一摔,大声喝道:“他上?谁供他!明天我就和你们分家过,——等秀花来了,我们就商量分家的事!”秀花是我大嫂,回娘๤家去了。

妈妈在不敢言语了。二哥也随喝着说:“一分家,劳动力就少了,坡里的活干不过来,还是让老三回家干活吧。”姐姐也说:“是呀,我也快出嫁了……”我再也๣忍不住了,喊道:“都别说了,我退学!”

就这样,还不满十三岁的我,辍学回家。

我望着满墙的奖状,我哭个不止。老师说我是个有出息的学生,乡亲们也夸我聪明,都为我的退学感到可惜。

第二天,我就扛着锄头,去玉米地里除草。那ว个年代,什么农业机械都没有,全凭锄镰锨镢四大件从事生产劳动。一天下来,我浑身像散了架,手也磨破了。我去卫生室,想抹点药水,可到เ那一看,没人。刚要走,忽然有人问:“你在这干什么?”

我回头一看,是村里的会计杨维佳。村委会和卫生室在一个院子里。我说明情况,维佳把我叫到村委会办公室,拿出一小瓶药水,蘸着棉球,给我涂ิ药。我的手经药水一浸,钻๵心的疼。维佳心疼地望着我,问:“你疼么!”我摇摇头。维佳叹了口气说:“唉,好好的,不让读书๰,浪费人才呀!ำ”

我望着维佳漂亮好看的圆脸,心里忽然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竟然轻声地叫了她一声:“姐姐——”

维佳甜甜的应了,白白的脸上露出迷人的笑容,接着抱了抱我。

从村委会院子里出来,我的心里好像有了什么东西似的,总放不下。总之,我对维佳,这个ฐ二十多岁的姑娘,有了一种莫名的依恋。

大哥果然说话算数,没过几天就要和我们分家了。老母亲苦苦哀求,说等二哥姐了婚,姐姐出了嫁再商量分家的事。可是,哥嫂铁了心,毫不让步。一家人为ฦ此打了个天翻地覆,最终,还是答应了大哥的要求。老母亲气的大病一场,送进了医院,可是她由于久ื病缠身,不多时就去世了。临死前,母亲紧ู紧ู握住我的手,说:“君,我最不放心的就是你了,…你要好好活着…”处理完母亲的后事,姐姐居然私自和婆家串通,虽还不到结婚年龄,却住了婆家,再也不回来了。没办法,当时正是过秋,我和二哥拼命干活,收秋庄稼。这天,我们去收玉米,由á于刚下了几场秋雨,地里泥泞,所以只好把掰下来的玉米一筐筐的往外扛。我们没有运输工具,只能用人拉车,往家运一车车的运。二哥驾车,我用绳子拼命的拉车。肩扛人拉,一天才收了半亩地的玉米。晚上,我们哥俩累的饭都不愿吃,一个劲的喝凉水。

“不行,找大哥帮帮忙吧!”我望着二哥红肿的双眼。

二哥叹了一口气,说:“他要肯管我们,就不会和我们分家了。”

突然,大哥走进院子,恶狠狠的说:“明天快些把玉米收完,村里要统一耕地!”二哥说:“不用你管,我们会收完的。”

大哥骂骂咧咧的出去了。我对二哥说:“要不我们晚上去收吧,反正人家地里玉米基本都收完了,没人怀疑ທ我们偷玉米。”二哥点点头。

干了一夜,终于把那块玉米收完了。二哥说:“你把砍到เ的玉米秸抱出来,天快亮了,我回家做饭,然后去买化肥。”二哥走了,我一次次的往地头的排水沟里抱玉米秸。后来,我累得实在不行了,想坐下休息一下,可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我朦胧中ณ觉得有人推我,睁开眼一瞧,天已๐大亮,维佳不知什么时候站在我跟前。

“你看你,不要命了!”维佳面带心疼的表情冲我喊着。我抬头一看,玉米秸早已抱完了,看到维佳身上的泥土,我的泪流下来,问:“佳佳姐,是你帮我把玉米秸抱到เ地外的?”

维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