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总收起笑容：“都叹穷起来了！会哭的孩子有奶吃？”
众人又告饶似地纷纷道：“不是啊，公司老总下来，我们如实反映情况呀。”
庄逊之一看，是焦主ว任，赶紧问：“焦主ว任在上班啊？”这是他开口说话的习惯，实际上是一个ฐ探听，看看对方说话是否方便，手头是否在忙活，身边是否有人。焦主任“呃”了一声，医生在工作场所里说话都尽量地简短，只要不在语气上制止，他知道就可以接着往下里说了。庄逊之问：“昨天的事没人承认吧？”
“嗯……基本上没有吧。”
台上的只好点名，一个个问，台下的回答也是机械而重复：没见过，不知道还有什么医药代表！当问到门诊简主任的时候，简主任答道：“你们看看我，老实巴交的，药品节约奖都不敢拿的，是个收回扣的样子吗？”
一会议室的人都哄堂大笑，连台上的人也被逗笑了。那是多年以前，简主任当急诊主任。急诊室多余下来的药品，有的是病人走了，有的是病人收住入院了，还没来得及用的药，日积月累多余下来，也有一些，护士长托人卖给外面的个体医生了，再加上卖纸盒废物的钱，科室里有时买点瓜果来吃，有时每人分一点钱。当到简主ว任的时候，他不敢收，还是把钱拿出来，让护士长买一些卷筒纸回来，让医护和病人擦嘴用。他人胆小谨慎，认死理儿，医药代表找他，他把人家的名片往院办交，以后医药代表就不敢再找了，都知道他不收回扣，这一点医院里的人也是公认的。他的名字在清单上，但用药量不多，属于正常的用药，而不是有人促销的原因。那ว为什么也要把他叫来呢？其实像他这种情况被叫来的还有几个ฐ，包括刘副院长，这是因为只要名单上有的人，都要叫，否则ท的话，调查之前，谁敢肯定内中的情况呢？叫一个ฐ不叫一个，就是有倾向性的了。这样的先入为主ว，就不能显示公平和一视同仁。
说是全权负责，实际上什么都要请示ิ，而且条件又死，一毛不拔，叫人怎么เ谈？就说这五千元钱，猪拱菜竟夸大到人人都会去学。为了几千元，人人都会把干得好好的工作不要了？
庄逊之知道，小官与大官的最大区别就是，小官要直接面对小民，大官只需将手一挥，说几句原则ท性的话。谁让自己才是个地区经理，一个小小的基层官呢？虽有怨言，还得干活，接下来，他又给办事处的会计打电å话，要她把小徐的帐目全部核算一下。
庄逊之心想：“你说揪回来就揪回来，岂是那么เ容易的？这茫茫人海，又不能报案，光靠自己这几个人去找，还不是大海ร捞针？即使找着了，你也不能硬拖强拽人家。你没有执法权，强行扣留แ会犯非法拘禁罪的。他就在你眼皮底下再跑，你也没辄。”
这些话只在庄逊之ใ心里，他没有说出来，也不想与猪拱菜辩论。看来，给上级汇报只是履行一下程序，真正的工ื作还得靠自己去开展。再说刚才他们这些人在人家医院里造成了一阵不小的骚动，再呆久了怕引起别人的注意，他决定撤出来，而且要悄悄地，尽量不要惊动了医生或者医院里的其他人员。
庄逊之耐住性子，说：“小徐，你这就扯远了，公司并没有开除你啊。你还是一个诚信的人，大部分款都还给公司了，只有一点小小的数字对不上，你还是和金总说说吧。”
金总清楚地听到了电话里的话，觉得气氛不对，为了免得在众多的下属面前显出尴尬，便把手朝外一扫，示意不必接电话了。这时小徐的声音继续传来：“黑马制ๆ药，一家大公司，只想着斤斤计较地扣小民的钱。我这次没有让你们得逞，就不舒服了？请不要再打扰我了，你们奔你们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两ä相无碍，或许还没撕破面子，还能客客气气。你们如果还要纠缠我，我就不客气了。我把手机一关，让你们去跳脚๐吧……”
金总大声地吼道：“你告诉他，我们法庭上见！”
庄逊之还没来得及说，电话就断了。金总的声音这么大，也许传过去了。其实庄逊之也不想说，因为谁都知道这句话当不得真的，故而不能产生效力。
金总追问道：“他的那ว次开是哪些人签的字？”
这时猪拱菜回房间来了，便道：“都签了啊。地区经理庄经理、大区经理是我，销售总监是……那时金总你还没来，是上一任的韦总。踩点是小徐，他联系好了目标，打报告上来，层层签字批了的，手续还是很正规。”
“那又为什么开失败了呢？”
庄逊之ใ说：“科主任打报告，药剂科长把药提到了会上，最后药事委员会没有通过。给科主任和药剂科长每人送了五千，他们该做的工ื作也都做了，最后出了意外，也好像怪不得人家，总不可能让人家把开费退回吧。”
“送开费的时候，是他一个人还是有经理在场？”
庄逊之说：“两ä个信封，每个ฐ五千，是朱经理、我、小徐三人在场密封的，两ä端封口都盖了章。最后送出的时候，小徐验收过。进科主任和药剂๘科长办公室都是我和小徐一起进去的，信封夹在药品资料里，这个没有问题。”
金总奇怪地问：“还盖了章？谁的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