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拒绝的余地。
我感觉酒精擦在皮肤上的冰凉,感觉针头刺入手臂的痛。
安燃微笑,君悦,你不会希望林信的事发生在你身上。
你动手。我终于跳起来,力竭声嘶,安燃,你动手!你动手!你动手啊!
打发了女人们,关上门,在残留着若隐若现脂粉香气的房间中,就是一次寓娱乐่于工作的小型工作报告。
黑道的工作报告,我听得多了。
无人窥见处,默默张开口,咬在手腕上。
不痛。
安燃爱怜地吻我,在我耳边说,太迟了,君悦。
他说,想听这些话的人,已经不在了。
他叫安燃。
他曾经坦言,君悦,黑道并不适合我。
可惜视野迷糊,看不清他的表情。
君悦,看着我,慢慢呼吸。他低声说,慢慢的,不要动。
家门不幸,千般宠溺,到最后,养出一个名叫君悦的展览品。
整整一个白天的屈辱展览,散去各自归家时,我本以为今天的不幸算是到了一个头。
我当初用大哥给我的零用钱,为他买那么เ多那么多的心理学教材,真没白费。
那一次过后,我娇生惯养的体质又发挥威แ力。
但我又何必需要椅子呢?这里挤迫得不能容下别人,本来就该只属于我。
脱下鞋子,缩在床上抱膝,我知道,我又会默默地开始流泪。
房门很快打开,一个中年发福的男人被推了进来。
即使眼光浅薄如我,也知道他已经被吓破了胆,一进门,还没人说一个字,他就自动自觉地扑通跪下,哆嗦着膝行到安燃脚下,抖着唇,嘀嘀咕咕不知什么。
不用猜,也知道不外安老大,你可怜可怜我老大,你饶了我之类的。
对着这么一个落魄求饶者,安燃温和的笑容,更令人毛骨悚然。
安燃吐字清晰,慢慢说,许狱长,不要吓成这样。太久没见,听说你全家移民去了加拿大,怪想念的,所以请你回来聚聚旧。
他笑着,柔声说,我这个人,有情有义,记性好。
别说跪在他下面那个,连我听着,都觉得可怕。
那位倒霉的许姓人士,抖了半天,终于可以说出两ä句让人能ม听清楚内容的话,安老大,你大人大量,有怪莫怪。当日……当日……
当日了半天,我听得大不耐烦,几乎想开口要他快点说。
……当……当日,我也是迫不得已,夹心饼干。何老大吩咐下来……
我心脏蓦ย地一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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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说你进来后,每天给你换着花样教训,我……我实在也是……
停。安燃眼光一沉,忽然截住他。
他目光转到我身上,唬得我差点跳起来。
安燃说,君悦,你出去。
我摇头。
不知道,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摇头。
安燃轻轻说,出去。
我还是摇头。
坚定地摇头。
这包厢空气污浊,几乎让我窒息。
但我宁愿留下。
也许我的拒绝太不自量力,安燃不屑地一笑,声音稍提,阿旗。
阿旗就在门外,立即走进来。
请君悦少爷出去,去赌两手。
阿旗扫了包厢里面一眼,大概掂量了一下,挥手又叫上一名手下,两人一起到เ我面前来请。
君悦少爷,外面赌场很热闹,不如赌上两手?
很齐全的。转轮,扑克,麻将,牌九,都有。
我被他们硬请出去。
谜团在我面前打开,还未看清,倏然又重新关上。
比不曾打开更可恨。
到了二楼ä赌场,看过去密密麻麻都是人,每张赌桌旁站满了人。
阿旗不知从哪里弄来一迭大筹码,问,君悦少爷,对哪个有兴趣?
我只好随便挑,二十一点。
赌注最大的二十一点桌上也挤满了人,但有阿旗在,我一点也不发愁挤不进去。
很快有人让开位置。
我坐上去。
分牌过来,也不看,把手边的筹码扔两ä个ฐ出去,加。
又一张牌过来。
迭在一起,又扔两个筹码,加。
第四张牌过来,围观的众人已๐经哗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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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扔出两个筹码着,效果更耸动。
五张牌翻开,当然爆得不能再爆。
周围人潮不断增加,拚命伸脖ๆ子看一个把一百万筹码扔到水里的傻瓜。
难得有人捧场,盛情难却,我又表演了一次。
惊叹可惜声不断一阵一阵涌ไ来,我根本面不改色。
不但我,连阿旗都是一脸从容。
不奇怪,输给庄家,就是输给这里的老板,就是输给安燃,有什么?
一连几把,手边的筹码都扔了出去,我转头,问忠犬阿旗,没筹码了,可以回去吗?
阿旗答得中规中ณ矩,稍等,我请示一下。
请示的结果,是又一迭筹码送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