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厅中ณ徘徊踱步，心里乱ກ糟糟的，一时想想眼下的时局，一时又禁不住想起自己้的私情。
看着世民这些日子里每天都活像挣扎在生死边缘上，形势却还是无可挽回地一天比一天危峻，以往那种爱莫能助的无力感又一再地袭上我的心头。我心里无数次问自己，难道我真的可以这样冷眼旁观，眼睁睁地看着他被兄弟逼入死地？
于是，天下平定之后，长安之内却反而是更多事端了。
对我来说，这反倒更好。
世民低低地抱怨着，无意识地扭动着身子，不自觉地伸手扯着领口乱ກ挣了一通。我从他挣得松开的领ๆ口窥见那片赤裸的胸膛，一时间，就连呼吸也变得困难起来。
他醉得人事不知，我又何尝不是喝多了？为了给他挡酒，我喝下了从来都没喝过那么เ多的酒。
世民，不要这样……！我退得更后，语气尽量放得委婉，几乎是在求饶：不要逼我在这里要了你！这里是军营，耳目众多……你不能ม这样狠心，逼我背负使你身败名裂的恶名……！！
我听见他倒抽了一口冷气。看来他终于有点清醒了，明白到เ他的过份冲动已将他自己陷于多么危险的境地。
好不容易，屈突通等见多识广的老将先冷静下来，几个人合力把那ว个仍然要继续绕营奔跑呼叫的驿兵按制住，从他手里夺过那份捷报，呈给留守洛阳城外、名义上地位最高的副帅——世民的四弟、齐王李元吉。
我也稍为从极度的兴奋中清醒过来，望向这个虽然与世民一母同胞，可相貌、个性都天差地远的四皇子。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天色已经太黑，虽然营地内早已点起无数火把，照得如同白昼，但怎么เ我看到李元吉的脸上阴沉沉的，全无其他兵将那种欣喜若狂的欢腾之ใ色？我那欢喜得像炸开了的心，忽然好像灌进了沉甸甸è的铅水。我突然意识到，并不是所有人，对世民这奇迹般的胜利都是感到高兴的。自幼的寄人篱下，使我对人心的揣测特别ี敏感，一种隐隐的不安浮上心头。
他们的幸福，比我一个人的幸福，远为重要。
我再次庆幸自己当初ม做了那样的决定。
我色厉内荏地骂起来：你知道什么？在纸上牢骚是一回事，真的大逆不道是另一回事，我只是个『书生造反，十年不成』的懦夫！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知道，我什么เ都知道……你就说对了一件事，你就是个懦夫！你只会用什么เ小秘密把我当小孩子哄着，除此之外就什么都不敢做……但是现在的我，可已经不会再满足于你那些小秘密……我要你最大的秘密，归我所属……
还有，保护自己那份不能被揭的感情。
我为自己้这周全的计划而在心中ณ微笑。没有什么，比这饮鸩止渴的法子更好了。
我如梦初醒，忽然醒觉到，他已经不是初识时的小男ç孩了。
他见我在看他双脚，便向我踢水，问我在看什么เ。我顾左右而言其它，自然没有直说我在想他已๐变成了男人这件事。
哥，李叔叔带了个小哥哥……背着一把好大的弓……无垢……想起爹爹………
住嘴！无垢忘了哥怎么เ跟你说了？在舅舅家，不能ม再提起爹爹。
世民含着泪笑了起来：你是伤得我好深，可是现在不都终于熬过来了吗？既是爱了你，我就无怨无悔。无忌，你还记得吗？我说过，只要是你说的，我就会听。你说你想放手，我就听了，也对你放手。我只是不想你后悔。这世上，最苦的，就是后悔药了……所以我不吃后悔药的，我怕苦啊……
是的，是的，我吃过了，真的很苦很苦。这都是我自讨苦吃，是我活该受罪！
我捧起世民的脸庞，让它正对着我。看他一脸的泪水下是一脸的笑意，不禁伸手轻轻拭擦着他脸上的泪痕，可是你有什么错呢？我却老是让你这样哭……
话未说完，世民已๐着急地摇起头来：不，不是的。我只是……太高兴……才哭的。
听着他重述我们初夜的那一句话，我才终于完全明白，那一夜里的每一句话，他全都记得清清楚楚！我再也忍耐不住，一低头，吻落在他被泪水湿润了的唇上。
他腰肢一挺，热烈地迎合了上来。我们疯狂地拥吻着，天地万物一时都化为乌ไ有，好像就只剩下我们，剩下这个绵长无尽的吻……
我一直吻着世民，吻得他软倒在塌上，吻得他满脸红潮、呼吸急促。贪婪的我只想永无止境地这样吻着他。但尚存的理智告诉我，再这样吻下去，世民会因呼吸不畅而气绝的。我只好依依不舍地从他唇上抽离。世民却仍躺在那ว里，喘着气，眼神迷醉，似乎ๆ还在回味着那长长的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