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我们推着车子去走街串巷？”程小九依旧不甘心，拍了拍同伴的肩膀，试探着问道。做个ฐ走街串ธ巷的杂货郎，不需要租店铺，也不用去市署办官照。唯的门槛ນ是腿脚要利落，见到衙门里边的差役弓手帮闲经办，白书，推着车子跑便是，只要不被当场逮住，车上的货物就能保个ฐ平安。
王二毛被吓得缩脖子，连声拒绝，“得了吧，隔壁小蒜头他爷就干这个，夏天忙活完，还没我给人扛大包剩得多。前两天被衙门里的贾捕头和郭捕头联手堵在裤裆巷里边，车货全都没收还不算，足足磕满了三百个ฐ响头，才没被抓到县衙门口站大枷！”
天空中迅速飘过来的云气的确是头龙，如果你将前面的数朵乌云看做龙头，其后的千里云气看做龙身子的话。这头龙角爪俱全，张开的大口下有道金色水帘从天空直落地面。随着龙身的滚动，无数道大大小小的电蛇四下飞舞，宛若几万点鳞片在日光中闪耀。
“咔嚓！”“咔嚓！”闪电道接着道，劈得大地微微颤抖。河道上瞬间如同开了锅，大大小小的鱼儿跳出水面，在电光中以怪异的姿ู势扭动。距离河道两侧不足三里处，依旧ງ是朗朗晴天。耀眼的日光从空中照下，照ั得远处的房屋山川和树木青烟缭绕，宛若是个ฐ虚幻的梦境。
程小九又退了几步，站稳脚๐跟。担心娘亲被吓到，他回头看了看自己租来的破旧ງ茅草房。屋子里边没有任何动静，只有破旧的窗棂在星光中震颤。突然间，他知道自己最需要什么了，赶紧转过头，陪着笑脸向黄河老龙求肯道，“如果您老有灵，就保佑晚辈和晚辈的娘亲每天有吃有喝有地方住，辈子都平平安安吧！如果能让晚辈的阿爷也洗脱罪名，平平安安与我们！”
“你倒是聪明！”黄衣老汉用阵冷笑打断ษ程小九的话，“有吃有喝有地方住，这已๐经是三个愿望，再加上辈子平平安安，都四个愿望了！你还想提第五个，老夫时间紧ู，没功夫跟你瞎扯，走也，走也！”
说罢，身子晃，平地浮起，缓缓升上半空。
“前辈，前辈还没答应我任何愿望呢！”程小九大急，赶紧ู伸手去扯对方แ的袍子角。手指尖突然传来阵刺痛，他吃惊地瞪大眼睛，身前哪里有什么黄河老龙，坛子里的药汁刚刚熬好，自己不知何时迷迷糊糊地将手指伸到药汤中了，整根手指被煮ุ得就像熟ງ螃蟹样。
“啊——！”他低低地出声哀嚎。抱着手指，在院子里又蹦又跳。太阳已落，院子里边已经黑，片寂静中，破旧ງ的窗棂在星光下微微震颤。
刚才的事情是梦耶？真耶？抱着手指的程小九哪里还有心思去刨根究底！
第卷好人歌第章城南十
读书人向来不语怪力乱ກ神，所以大梦醒来之后，程小九也就将梦中的荒诞景象远远地抛开了去。也不知道是郎中开具的人参鹿茸大补汤确实管用，还是因为ฦ最近几天饭团子里边白米含量明显增多的缘故，自从那ว日傍晚后，程朱氏的精神着实天比天好了起来。这种情况令程小九喜出望外，干起活来也愈卖命。但码头上却再无大船停靠，偶然出现些杂七杂八的零活，往往没等他知道消息，便已๐经被其他力棒们瓜分殆尽了。
找不到เ当力棒的机会，做小生意的路子又被无形的门槛堵得死死的，两个少年不觉有些窝火。“再这样下去，老子只好去投张大王了！”又天无所事事，王二毛气呼呼地叫嚣。
张大王就是巨寇张金称，那厮自从前年扯起大旗后，纵横千里，将整个河北都搅得风云变色。此人生性凶残无比，每次攻城掠地，如果对方乖乖投降便罢，他将府库搜刮ุ空后，立刻扬长而去，也不造过多杀孽。如果对方敢组织人手抵抗，旦城破，他即纵兵放火烧杀，将整座城池化为白地方才干休。两年多来，凡跟他交手，并被他俘虏的大隋官兵无人能ม生还。斩ล示众已๐经是慈悲，通常的下场是被开肠破肚，将心肝挖出来供张大王下酒。
就这么个魔鬼般人物，偏偏对待麾下弟兄极其仗义。每次抢到钱财，他总是按功劳大小分给喽啰们，自己不留分文。喽啰们家中如果有老弱妇孺需要照ั顾，他也会派人将其接到山中，按月供给米粮。被他攻破的城池村落无不尸骸枕籍，恍如地狱现世。被他搬上山的喽啰家眷们却丰衣足食，小日子过得滋润无比。
今年年初，大隋皇帝陛下派遣鹰扬郎将王辩领兵三万来河北剿匪，与张金称高开道等人战于巨เ鹿。高开道等人不敌，纷纷败入大陆泽躲避。张金称却临危不惧，先徐徐后退，然后在漳河畔背水列阵，照搬当年楚霸王项ำ羽的破釜沉舟之计，与官军决死战。喽啰兵们无路可逃，个个用命，最后居然将三万官军打得落荒而逃，直跑到百余里外的武安城中才收住脚步。随军的十几万石军粮，无数辎重，全部都落到เ了张金称之手。
得了官府遗弃的辎重，张金称竟不全都搬回老营。只取了其中ณ半米粮和全部ຖ刀枪铠甲，将带不走的剩余物资都丢在漳河边上任人随便捡拾。附近的庄稼汉们足足向家中搬了三天白米还没能将余下的物资瓜分干净！直到第四天头上，高开道等人闻讯前来打秋风，才恋恋不舍地离去。
如此来，张贼的名头在河北各地愈响亮。有人将其视作凶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