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言琢听身后没了动静,幽幽叹一口气。
“大郎的事一时半会儿也急不来。倒是三郎这边,我知道有位名动天下的游医近来在闭关,若是能ม请到他,至少三郎的病能有希望。”
“言老爷听了不仅不生气,还夸他虑得周详,然后宽慰他说你何家的小子想做生意就上铺子里学,将来若是不成材,想回去继续做手艺,我言家也收!”
“就是他这一句话,你阿翁终于同意我上铺子里做学徒,不用再呆在石场吃灰!”
白予微微一笑,不笑还好,一笑那疤更可怖。
“后来白家很快查出内贼,在下又想继续查探这何家六姑爷是怎么回事儿,所以才暗中跟随二位来到此间。
以他那句“命还挺大”,言琢几乎可以肯定张寡妇说的话并无虚言!
她立时下定了替原本的何言琢报仇的决心!
白夫人听着这话脸色不太好,待白秀清说完,方แ僵着笑了笑,“这不大郎出事儿了嘛ใ,三郎又是个体弱的,二郎他好好的……其实我也一样疼。
“和何家结亲,好处不止钱这一桩,往后你就懂了。何况玉姐儿我见过,觉得行才做主ว给娶ດ回来。你看现在多好!对付那张寡妇那条条道道,哪会是傻的?
遂抬起头哼一声,“这傻子的话能信?白夫人!您倒是说说,您什么เ时候看见我下什么毒了?还有,这白二郎不好好站着嘛,凭什么说我下毒!”
白夫人冷笑不说话,一副胸ถ有成竹弄死你的模样。
言琢听得半明半白,若说白家大郎是冤狱,白母怎不急着找人打官司,而是先花钱找关系?
这么看来,白家大郎得罪的这个ฐ孙家,怕是个惹不起的人家。
白家这些日子,灾事儿一桩接一桩,对付完大郎,又冲着二郎来了是么?
“我去你们屋里看看。”白夫人站起身。
“去金陵。”言琢既已打算和他并肩作战,也不再相瞒,看着白二郎追问的眼神,又觉该给自己找个理由,补一句,“为了某个ฐ人去那ว里。”
说完眨眨眼,“可得先瞒着你阿娘和我阿爷!”
言琢暗叹,难不成要当面摊牌?
忽甜果儿扶着她胳ฑ膊往前窜了一步打破尴尬,笑着冲妇人道“让夫人操心了,都是我们娘子不好,闹着要出来玩儿。”
言琢毫不迟疑ທ,立即提起长裙,撅着屁股就往那洞口钻去。
一用力,糟糕!
反正都已经乱了,弓箭长枪成了唯一的国法律例。
直到一心复国的义军渐渐势大,以鄱阳湖为根据地占皖西皖南,加上北周占江南,南越占闽南,那些异想天开的虾米皇帝ຓ才少了。
言琢琢磨着,“姓孙?和安康王有没有什么关系?”
安康王也姓孙,是言琢父亲言懋修当时弹劾的对象,就在言家被安康王陷害以莫须有之罪抄家灭族之后第八年,安康王照着言懋ี修的预言杀进了吴国宫城。
言琢话一出口,才觉有些过头,安康王夺宫是在九年前,那时她还是个孩童,还是个傻的,怎会记得安康王?
她转头,正好对上白予探过来的幽幽目光。
他还在猜她身份……
白翊倒是垂了头,心事重重的模样,没在意她的不安,低低说了句“安康王应当是断ษ子绝孙了吧?”
安康王只当了半年皇帝,就被部ຖ下照葫芦画ฑ瓢,他是如何背叛钱氏皇族的,也被部下同样背叛了他。
后来又被誓要替吴王报仇的义แ军追杀,同样沿着当年吴国皇后逃跑的路线,被逼到绝路跳海身亡。
世间因果,恢恢不漏。
夜色里的灯笼晃晃悠悠,三人都不再说话。
只有蹲在田塍间的青蛙和趴在稻叶上的蟋蟀,迎着凉夜一唱一和。
言琢的目光也投向了白予的背影,身长肩宽,猿背蜂腰,堪称玉树临风。
这位“少主”快要见到เ白夫人了,他的故事可编好了?
白夫人并未到เ门外迎接他们,与白家大嫂一起在厅内等候。
以细节而知人,可见白夫人是如今极少数还把当年士族规矩当规矩的人。
长尊幼卑,再大的事也要小辈先去拜见长辈;遇事沉稳,就算她心急想知道何家六姑爷的事,也耐着性子在正厅里等。
想来白家家风也与白夫人这一丝不苟的性子有关,所以白翊虽俊美乖๔巧,却偏死板了些。
果然,白夫人先受了拜,再命徐婆子赏了何家下人,让何家人带了张寡妇离开。
又与徐婆子咬了几句耳朵,得知元帕已给何家过目,钥匙也都拿了回来,方问起刘ถ琮的事儿的细枝末节来。
听言琢说完何家的一摊事儿,长长叹了口气。
“娘。”白翊见说完了何家的事,站起身道“咱们今日还带回来一人,您先见见。”
说着招呼白予进厅来。
言琢仔细瞧过去。
白予垂着头大步跨进厅屋,到了堂中央,“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在下白予,苦寻老爷与夫人多年,今日来迟,望夫人恕罪!”
言琢侧目,这句词儿念得真情实意,尾音还带了哽咽。
够会做戏的!
言琢默默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也是,男子骗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