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诺看看我,安慰道:“雪师妹,别伤心了。”
“是啊,别难过了。”程立说。
矮东不尤得停住了脚步。
“你吓唬谁啊?想吓唬谁啊?别装神弄鬼的,我可不吃这一套。矮东,你等什么呢?”皇甫云裳似乎真的被我的眼神吓到了,声音虽然依然洪亮,但是明显底气不足。
“岳北,怕什么!就让大小姐和她玩玩。是不是,老大。”
这声音十分尖细刺耳,让人直觉得汗毛都竖起来了。
穿过一个小后院就来了后门,大夫开门,门前立着一匹大红马,是我刚才唤来的。
我扶丫头坐好,玉手轻拍马身,借力上了马背。
我抬眼望去,那女子眼神万分绝望,却又隐隐带着一丝希冀。
“谁让你说话了,找死。”
小言答的干脆ะ,“不要了,这破玩意有什么好。”
“那你还非嚷着要我抢过来。”
就像他说的:我辛苦表演了一晚,偷了你的紫星伴月簪,又拐了别人的小孩,怎么เ着这骗抢的事也该由你出马了。
那一大一小商量了半天,才勉强作出了决定。就是先抢了皇甫云裳๙最喜欢的琉璃葫芦,再放火烧了她的芍药阁。
“别别别。”我忙制止他,“说好了,事后一定要还给我。”心中忽然觉得委屈。我在家一惯受父母疼爱,被弟妹敬爱,还从未被人协迫过。眼睛一时涨的难受,鼻子亦酸酸涩涩,“你一定要还给我,它对我很重要。”
他静静的看着我,顽皮之色退去,如水的眸子平静无波,天青色镶金边的袍子随风飞扬,整个人气质又变得温润如月。
爹爹认真的将我从头到尾看了一遍,略带哽咽,“我的好樨儿,你是爹爹的骄傲。”
我再也控制不住,哭喊一声“爹——”,扑进一个结实温暖的怀中。
萧云儿也是孤儿,无父无母,跟着师父姓。她性子活泼可爱,乐观爱动,全天山剑派那么多人,就没有她不熟的。
除了闭关的太师父三镜真人和出远门的师父萧慧,我没见着面。排行最小的五师叔孟凡,此次我也没有见着。
五师叔只比我们略长几岁,是太师父的关门弟子。听萧云儿说他生性懒散,不喜拘束,常年远游在外。除非大日子,一般都不在山上。
全天山剑派大约一千五百多人,房屋约摸七百多间。几位长者各居一殿。俗家弟子里,男的住明月轩,女的住清风轩。众位道童位则几人合居一间,住在空心院。
一阵清风刮ุ过,身上起了一丝寒意,双手抚抚两臂,回暖一些,随手折了一株桃花。
或许是这样寂静的夜更容易勾起人的思乡之情,回想去年此时,我们一家人正高高兴兴的在桃花树下赏月吃点心。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ງ笑春风。”我低声感慨。
突然有阴影覆了过来,身上一暖,有东西盖在了我身上。低头一看,是一件青色披风,隐隐带着绿竹的清香。
回头,原来是严诺。
“谢谢大师兄。”
“这么晚还没睡啊?不习惯?”严诺关心的问。
“没有。只是觉得夜色好,所以出来走走。”意识到เ两人站得太近,便后退两步。没想到隔开些距离,他的面庞反而显得越清晰。
长眼晶亮,鼻梁挺拔,红唇饱满,小麦色细腻的皮肤。配着一身青色绣绿竹的长袍,整个人显得温润如玉,气宇不凡。
不知为何,突然,我就想起了他。
他不说话的时候,也是这样的温润如玉。只是,他性情多变,一会温润一会邪魅一会如王者般高贵;他穿的是天青色广袖长袍;他的眼是狭长的凤眼;至于他的鼻和红唇,我还没有看到……
“雪师妹,你想什么呢?”
“啊?呵呵,没什么。大师兄怎么过来?”我暗暗在心里道,好端端的,怎么又想到了他。
严诺嘴角浮起一个若明月般温润的笑,亦如他。说:“随便走走就走到了这儿。雪师妹,要是住的不习惯一定要和我说。”
“嗯。”我点头。
一时间,相对无语。
静。
很静。
我能听到เ他“碰碰碰”的心跳。
我打破沉寂,说:“时间也不早了,多谢大师兄。我先回去了,大师兄也早ຉ些休息。”一面将披风取下递还给他。
他微一愣,“嗯,师妹披回去吧。”
我浅笑,“就几步路,不碍事的。”
他低头在房门与我们之间的路面瞧了一下,这才颇็有些不好意思的接回披风。说:“那ว我先回去了。”
月光照ั着他修长的背影,带出一股孤独之感。
我抬头望了一眼被繁星围绕着的明月,也转身回屋休息了。
很多年以后,我常常想。若是这一年我没有来天山剑派,或许,就不会认识这些人;或许,后面一切痛苦的事就不会生。可是,人生没有或许,也无法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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