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翊霄径自倒了一杯酒,一仰头一饮而尽,没有回应。
他之所以答应留下来吃饭,最主要的原因当然不是为了赵馨柔,而是心里憋着一股气,无处释放罢了。
“你们王爷为什么เ生气啊?”凌遥闻言更加摸不着头脑了,她百思不得其解,想了一会才犹疑道:“莫不是因为赵馨柔身体不适却瞒着不让人告诉他?”
“……”羽浅险些咬到舌头,心道王爷自然是因毫不在意地让他去看赵馨柔而生气,这么明显的事情您居然看不出来?
凌遥听她讲述,面上虽还是一派平静,内心却已波涛๙汹涌。
青衣蛊,她可以确定,那ว贤妃宫人身上所患的,必定就是青衣蛊!
“免礼。”燮晔帝朗声道。
旁้边早有内侍捧了热茶过来,按礼新婚第二天,新嫁娘是要给长辈敬茶的,凌遥接了茶,先走上前去,躬身低头,恭恭敬敬地敬给燮晔帝。
沈翊霄正要开口解释,房门却在这时被人推开了,穿着喜庆的正红色的丫鬟们鱼贯而入,伺候两ä人梳洗来了。
凌遥径直走到妆台前坐下,看都没看沈翊霄一眼。
“那ว怎么行?按照ั规矩今天是要进宫谢恩的。”凌遥强自压抑下涌上心头的浓浓的失望,尽量装ณ作无所谓道:“我没事的,你以前不也见过我蛊毒作的样子么?缓过来就没事了,真的。让丫鬟们进来吧,我看时间不早了,要梳洗准备进宫了。”她边说边坐起身来,低头寻着鞋子。
沈翊霄依然背对着她,右手握着药碗,空着的左手却渐渐紧攥成拳,手背上青筋暴起。
他为了她,甘愿以身饲毒,取血为药,忍受毒的巨大痛苦和功力逐渐耗损枯竭的代价;
她对他,亦是多年念念不忘的吧?否则怎会在昏迷中喊他的名字,否则怎会明明毒没有了知觉,却还是能ม感受到เ他的靠近和安抚?
房门却忽然被人一把推开了,沈翊霄惊喜地回过头去,来的却不是单飞苑,而是一个绝不应该此时出现在霄王府的人。
来人大步而入,墨蓝色衣襟带起一阵旋风,平素温润如玉的脸上此时笑意全无,唯余一片黯淡。
芙蓉帐暖,描金鸳鸯,只见那大红的床铺中,新娘穆凌遥散着一头乌,穿着大红的绣裙正压在沈翊霄身上。
让几人惊愕的自然不是穆凌遥身上那完整的衣裙,而是被压在下面的、堂堂霄四王爷,居然只剩下了一件月白的中衣,而且那ว领口也已๐经大开,无限“春光”外泄。
现在,他终于站在了她的面前,要亲手掀开她的红盖头,从此她将是他唯一的妻子,终此一生,不离不弃。
沈翊霄缓缓地抬起手来,那ว双握住宝剑可力断磐石的手臂此时竟在微微地抖,那么一杆细翠的如意握在手中也有些不稳,掌心居然还冒出了细汗。
“怎么了?”凌遥回神。
“新郎官已经了,相爷让人喊您过去呢!”红萼见她那个ฐ呆愣的样子,无奈地叹了口气,难怪有经验的老人们都说,再如何精明的女子一朝嫁入都是另一幅样子了,且看凌遥就知道了,刚ธ一手解决了沈翊涵穆蓉遥两个麻烦,又得偿所愿地嫁给了沈翊霄,却一个人在这里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