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珍却把李氏这番话听了进去,她急急地揪着李氏的衣摆问“阿奶,先头那位皇后薨逝后身边的姑姑们后来都怎么样了”
李氏松开眉心,摸着她的头诉起珍珍尚未穿过来之ใ前的往事。
天才微白,王佳氏就带人叫醒了秀芳,最后一次穿戴上未嫁女的装束到祖宗牌位前叩拜,随后就是沐浴ภ开脸,一番忙碌后还未穿上喜服就已过去半日。
李氏身为ฦ大房的嫂嫂又教过秀芳几日规矩,今儿也带着塞和里氏和珍珍来帮忙。二人是主力,八岁的小珍珍其实就是个打杂外加瞧热闹领红包的。
而秀雅也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哄得王佳氏也许了她在家陪伴姐姐。不用见到这两姊妹,珍珍日常的生活便变得平静祥和了许多。
生活惬意闲适,珍珍就有更多的时间关心她家先前买的那二十亩地了。
傅达礼先是了然,接着是一叹,想到已经入宫的另一个冰雪聪明的堂妹,再瞧瞧眼前这个玲珑剔透的丫头,他那份家族责任感又一次填满心房。
珍珍见傅达礼还在沉思没下决心,赶紧趁热打铁说道“姐姐说我吴雅一族能有如今这副光景全赖大堂兄的学识和小爷爷的成就,但一个家族要兴旺靠一辈人是不够的,姐姐是想办了学堂后让族里有慧根的哥哥弟弟们也去考功名,能中ณ举ะ是锦上添花,不能的学会了汉文可去考笔帖式、翻译。”
塞和里氏日夜悬心的就是大女儿的事,威武这几句话说得她眼泪汪汪,“我我去把这事告诉阿玛额娘去。”
夫妻两抱着珍珍到了主屋,威武把事一一告诉了两位老人家。
塞和里氏点点头,于是李氏接着说“曹氏这一门在内务府里已๐经是到เ顶的家门了,论亲,皇帝ຓ乳母;论财,江宁织造;论贵,孙氏已๐经是一品诰命。再往上,要往哪里去”
塞和里氏支支吾吾,她脑แ子里全是一团浆糊,只好央求着婆婆继续。珍珍在一旁瞪大了眼,趴在桌旁撑着脑袋也是虚心听讲。
她捧着那ว张纸活像捧了个宝贝,左看右看,在快把那张纸看出个ฐ洞之前终于是想起来得把这宝贝收好,于是高高兴兴地去她自己屋里了。
珍珍忍笑忍得辛苦,她都不知道原来自己这个ฐ平日一贯老实的额娘还会有这么เ傻气的一面。
“嬷嬷,您可有什么好主意”
劳嬷嬷说“开当铺做生意这个得有脑子有人脉ำ,咱们没这个ฐ本事,我想着不如踏踏实实买几亩地再雇几个人帮着种,一来到了年底卖了粮有些进项,二来如今打仗地价便宜,等皇上平了天下地价肯定要涨,彼时再卖了也能赚一笔。”
“咱们旗的佐领参领ๆ,还有步军统领衙门都是可以告的,再不济还有大堂兄,他出入御前频繁,为人又正直。”
“所以萨爷爷是怕媳妇办砸了事被咱们知道,一状告上去,他就算没有过错这升官的事儿也要耽搁了”
这事第二日傅达礼便告诉了额森,额森怔了半天,猛抽一口烟说“罢了罢了,我老头年轻时候给太皇太后做了十年羊汤,现在我孙女再去伺候那是福气。”
李氏比额森多了个心眼,搂着珍珍问“萨兄弟就这么把媳妇锁起来了他马上出京了,可别闹出事。”
珍珍夹了一根炒得碧绿的油菜配着米饭含到嘴里一脸满足,额森笑说“这孩子像足了她阿奶。”
李氏的清冷脾ຆ气让她脸上依然平淡如水,但眼底却露出了一丝笑意。
“额娘,馄饨买来了。”
塞和里氏从厨房里钻了出来,她接过大闺女手里的生馄饨说“我去把馄饨下了,阿爷阿奶都起来了,你去把启哥儿喊起来吧。”
但那也就是个传说,同蓁蓁如今这宫里娘娘的身份不可同日而语,最最要紧的是蓁蓁还生了个ฐ阿哥。
第二天各房各家的人就提着礼ึ物上门几乎要把威武家的门槛给踏坏,而威武客气地回绝了亲戚们的好意闭门谢客。
海拉逊来给赏的时候多毕也在,他是颇能ม体会威武一家现在的心情,出面说了几句话把族人都打发了回去。
如此,威武家连那箱银子也没敢动,开始了第二次惴惴不安的等待,十个ฐ月前皇后薨逝的时他们是等着女儿回来,如今他们是等着皇上回京,等着海ร拉逊口中皇帝的“赏赐”。
并不是说他们有多想要这份赏,而是只有到了那一天他们才能确确实实地肯定他们家的孩子得了名得了皇帝的青眼,最重要的是在宫中能否安稳生存下来。
这也是珍珍最期望和最担忧之处,比起发家致富,她这位温柔美丽的姐姐能否安好活着更重要。
海拉逊说的赏赐迟迟没有来,多毕帮忙去打听了下,说是皇帝回京后太子出痘宫中正乱。
他的话并不能ม安抚塞和里氏,她每日长吁短叹,魂不守舍。今儿摔破一只碗,明儿切菜的时候割破了手,茶不思饭不想,人眼见地瘦了下去。
学堂里的孩子们大约也是从父母那ว听说了什么,瞧珍珍的眼神都同过去有所不同。
最明显的莫过于秀雅,姐姐出嫁后她自认在学堂的姑娘中最“尊贵”,但横杀出的这件事不但提醒了她过去族中有位比她美丽的大侄女,更提醒她眼前的珍珍未来可能得到的都比她好。
秀雅越想越膈应,说话也就一日比一日难听,但面对秀雅的屡屡挑衅,珍珍一概用礼节性的笑容打发。她心系姐姐,无心和这秀雅这种小心眼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