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游鱼微微勾起唇角:“难过是失败者才有的东西,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鹊儿不甚清楚:“小姐是觉得,这桩婚事还有变故?”
宋游鱼见她气得不轻,随口问道:“怎的,又跟厨房那边闹起来了?”
宋府毕竟是段氏做主,宋老爷睁只眼闭只眼时候,下人便见风使舵起来。阎王易躲,小鬼难缠,这是亘古以来的道理,何况阎王没想着放人,小鬼自然就撒得欢。
不过……以后么?
以后再说吧。
宋游鱼不以为意:“坐家里的马车过来的。”
“我不与你贫。”段氏沉着脸说道,“这不是你应该来的地方แ,早早回去,别丢我的脸。”
心头腹诽,那头明明一身狼狈的男ç人,眼睛却依旧明亮,他看着她,眼眸平静,徒徒映出她的影子和火光,倒不见得有半分惧怕。
……能拉个人陪葬,信阳候爷死了也是觉得心头快意吧。
宋游鱼:“……”
依照以往她脾气,这人敢喷她污血,铁定直接拖出去打板子了,可这男人……
“小姐你怎忽然想起这事儿来了?”
宋游鱼淡淡说道:“偶然听下人说起,我这病,似乎跟我娘的死有关?”
可惜,“时不我待,该低头就得低头。”
她素า来比任何人都识时务。
施ๅ言墨轻嗤,没有看她,长睫如扇,轻眨而过。
“宋游鱼,本侯早已年过弱冠,搁在其他人那里,早ຉ已妻儿绕膝。”他敛着眉眼,带着几许压抑的怒气,“本侯不傻。”
说白了就是不想救人。
宋游鱼沉下脸,提醒她:“好歹是一条命,母亲这是要闹出事来?”
忙了这么久ื,她也该有些时间思量一下星图的事情了。
只是还没转身,却被宋夫人唤住:“等下。”
施言墨这话轻飘飘的,因为生着病的缘故,他还苍白着脸,看起来没有半分震慑力。
可任思革闻言却登时脸色一白,“在下不是这个意思,侯爷你误解了。在下只是奇怪,为什么侯爷抓了星图却不移交衙门审问?”
又骗人!
“没有啊!”宋游鱼连忙摆了摆手,“我这样的好姑娘是不会说谎话的!”
他还未曾遇见过这般冤家!
宋游鱼看着施言墨这般表情,心中暗爽。
他话还没说话,锋利ำ的长剑已然横亘在了他的脖上。
施言墨神色淡然,“无需多言,你若想活,便叫他们退下。”
她心中弥漫起的恨意,几乎要将她吞噬!
此人是谁?她永远都不会忘!安庆公主是怎么死的?坊间传言是她谋害朝臣被新皇赐死,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些传言都是狗屁!
习武之人的眼睛,比普通人更为锐利ำ,黑暗中视物,不在话下。
宋游鱼不确定他是否看到她了,但他已经走得这般接近,她左ุ右也是躲不过的,思量少许,从黑暗中缓缓走出,面上带着几分嬉笑:“侯爷这是想我了吗?大半夜还潜入宋府,是一刻见不着,都挠心挠肺了吧?”
这女子……
施言墨眼中无奈一闪而过,兀自在院中的石桌边上落座:“今日一事,我都知晓了。”
“今日发生事情可多了。”宋游鱼挨着他落座,笑嘻嘻的,“侯爷指的是哪一件?”
“非要装傻?”他瞥她一眼,眼里透着些凉。
宋游鱼不知道哪句话戳了他刀子,眼珠子转了转,倒正经了两分。
“侯爷说的难道是你们施家提亲换人一事?”
施言墨不语,那神情便是默认了。
宋游鱼撇嘴:“若是这事儿的话,侯爷,你们施家还真是对我不住。”
瞧得施言墨抬眼看过来,她扯唇:“难道不是吗?施小公子与我从小有婚约,长大后说不要我就不要我,那我这些年来的等待都算什么?女子最好的年华都被他给糟蹋了。”
施言墨嘴角一抽,她还有女子最好的年华?
这十年来,她不都是痴痴傻傻的吗?
倒是因她这病,拖了文远些年,至今还未婚配。
只是宋游鱼既然开了口,哪容得他有辩驳余地,哔哔啪啪就往下说去。
“施小公子着实不厚道,我当初入水不还是为了救他,如今却嫌弃我声名有损,他也不想想,若非是我,他早就没命等到เ今天折腾了,简直忘恩负义แ,白眼狼一只!”
施ๅ言墨默了默:“此事非文远之ใ意,他并未想辜负你……”
“想不想都做了,拜你施家所赐,如今我就是这京城里的笑话。”宋游鱼控诉道,指着他,不忿,“你也不是个好东西,大晚上的还来这里作甚,毁我名声一次不够,还想毁我清白?”
这话可有些严重了。
施言墨不悦,道:“宋大小姐,你有一说一,莫要牵扯过多。”
“怎的,你还觉得你无辜了?”宋游鱼嗤了声,“我告诉你,我有今天下场,你也有份,还是最大那头。”
“嗯?”施ๅ言墨一噎,神情有些怔忪。
宋游鱼就见不得他这无辜样,推了他肩头一把,嗔怒:“赏花宴会上,谁让你抱我走的?若非你多此一举ะ,你侄子也不至于嫌弃我!”
他斟茶的动作一顿,无力涌上心头。
“本侯说过,那ว是为ฦ了挽救你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