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颤抖了几下，很快没了动作，如一个木偶人般，瘫软在地。
江城双手一搭，搀起那ว人往房间走去。
“师父。”众人齐声道。
尖嘴青年嘴角一歪，所有的情绪都僵在了脸上。
小七苦笑了一声。
顾ุ言意自知说错了话，连忙转移话题，道：“我方才看见那ว边的小溪有好多鱼，我去抓几条。”说完放下柴火，作势拉起袖管，一副很在行的样子：“我可是抓鱼的能手。”
顾言意噎住了。
“姑娘，这位公子隔壁可是间上房。”
成有良双腿猝然发软，整个人趴在了地上。
他想哭，不敢哭。
狭小的茅草屋里，哀嚎声，痛哭声交织成片。
许久，当声音渐渐弱去，屋里的众人都已精疲力竭。
这黑衣人捂着胸口，眼里有了畏缩。他单手一挥，其余四人上前搀起他，火速撤退。
“太好了，大哥！”顾言意和小七快步走到沈墨白身旁。
听到顾言意的呼喊，沈墨白撇开眼。
“没什么。”他顿了顿，又道，“走吧。我们领ๆ你到镇上，你再自行打算。”
“大哥，我是言意！别打了！”她有点疑惑，但手下的动作还是没有丝毫犹豫。
突然，有人握住了扫帚的另一端，并迅速将其抽走，阻止了她的下一步行动。随后，屋里亮起了烛火，沈墨白和玉婆婆都出现在她的屋里。眼前还有一个背着包袱，捂着脑袋的陌生男ç子。
江城和沈墨白俩人一同朝书桌走去，而顾言意还呆站在原地，脑子一团浆糊。
看此情此景，沈墨白的方子有三种选择。其一，无益无损。但是江城拿着这方แ子去药房一看，便知是敷衍了。到เ时再找上门，后续会很麻烦。其二，补气延命。唐静渊得了便宜，自然两厢平安。可顾言意心有不甘，这种恶人根本不值得被救，多活个两天也是天理不容。被沈墨白所救更是万万不能ม。其三，暗损其气。只要在补气延命的方แ子上加一味药，便会有完全相反的效果。以沈墨白的医术做到隐秘不难，可顾言意不希望沈墨白真的在此时下手。他虽不满唐静渊，可也不想看着自己้的大哥手沾鲜血。
顾言意料想过去，沈墨白会在后两种方子里选择。虽然沈墨白说得平静，但顾言意明白任何选择都是艰难的。他觉得这情况就像一盘热乎ๆ乎的大馒头摆在他眼前，叫他如何能不去吃呢？吃不到เ，至少也要舔一口。舔不到เ，至少也要流流口水吧。要让他嘴都不张，还要把这些馒头供起来，顾言意想想就觉得痛苦。
这般思来想去，顾言意实在无法从三者中做出选择。内心矛盾，又是马上要做选择的紧ู要关头，紧张感顿起。就好像他自己在等待审判一般。
“言意。”沈墨白轻唤一声。
顾言意回过神来，快步往沈墨白走去。因着紧张感，他竟同手同脚，脚๐下还不小心踢歪了并排摆放的那双鞋。走出好几步，顾言意方才察觉自己踢了什么，忙回头一看，那双鞋竟还是原来的模样。
顾言意心下疑ທ惑，刚刚到底踢了什么呢？
他顾不得许多，匆匆走到沈墨白身旁้站定，认真盯着沈墨白写下的一笔一画。
“古时荆轲刺๐秦，荆轲带了个中看不中用的秦舞阳，还未行事就已慌了手脚。今日，看顾大夫也是秦舞阳一般的人物。”一直沉默不语的唐静渊此时突然开了口，“莫非，今日沈顾两位大夫是来害我的？”
“师父，沈大哥不是这样的人。”
“你以为你是秦始皇啊？天下皆你王土，世人皆你仇敌？你未免太高看自己了吧！”顾言意脱口而出。
听到这话，唐静渊不禁哑然失笑。
他终于提起兴趣，认真看了顾言意几眼，道：“这个小兄弟的相貌倒是与我的师弟有几分相似，说来也巧你俩都姓顾……”
“谁要像你的师弟。”顾言意没好气地转开脑袋。
“性子外露，这点也像。”唐静渊顿了顿，接着说道，“若不是我知他恨透了顾ุ姓，还真要以为你就是他的孩子了。”
这人病傻了吧？这人肯定病傻了，尽说些没边没谱的话。倘若被地下的老爹听到เ，还不得爬起来大喝三斤白醋，再打个连环嗝，熏死这姓唐的。
想到这画ฑ面，顾言意嘴角有些憋不住笑意。
“好了。”沈墨白将方子递给江城，“两碗水熬成一碗，一日三次送服。”
“多谢沈大哥。”
“我有事先告辞了。言意，我们走。”
顾言意忽地想起自己没把方子看全，可这会儿，总不能把方子抢回来吧。唉，都怪这老头耽误的。他提步跟上沈墨白，心情有些沮丧。
江城本想送他们出门，哪想沈墨白说完话径直就走了，他只得高声又道了句谢。
沈墨白出了天字房的院子，就停下了脚步。待顾言意走到身旁，他说道：“我写的是补气续命的方แ子。”
“大哥……”顾言意欲言又止，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放心，我自有分寸。”
“大哥……”顾言意欲言又止，思忖了半晌，道，“当年你对爹娘的承诺已经，你会不会……”
“不知道。”沈墨白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