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铭用手抓了抓头,一时半会儿还没回过神来:“顾言洐是谁。”
顾城踩熄脚边的灰烬,回答的语气里没有半点起伏:“我二叔。”
“记得给我电话。”
握着她的手,在临别前柯有东不放心的重复:
明月站在床头直着急,她们学校习惯了七点半开始早读,柯有东再不起来,她真得迟到了。
柯母坐在餐桌前慢条斯ั理的就餐,看到เ两人笑道:“起来了?”
“不,不是的。”明月停下挣扎的动作,拼命的摇头:“我不讨厌你。”
“那你就收着。”柯瑞玲拍拍她的肩,打了个呵欠:“你在预习功课?”
女孩趴在地上,鼻间嗅到一股来自男人身上的狐臭味,隔壁的沈叔叔已๐经不是第一次用这种眼光看着自己了,大家都说他是疯子,连娶ດ的老婆也是从人贩子那里买来的。
趁着他去关门的空档,她拼了命的往床底下爬,这里是上帝遗忘的一角,哥哥已经死了,她唯一的亲人没了,如今除了她自己,没人会帮她,更没人能救她。
明月抹去眼泪,知道瞒不过只能ม沉默着应下:“我想哥哥了。”
说来也是,这么小的女孩,失了兄长的庇佑孤苦伶仃,如果不是被自己找到,说不定现在还在柯家当个寄人篱下的养女。
想到这顾清眼中浮出一抹似怜悯又似心痛的感情,摸着她的头,动作温柔的就像一个慈*โ的父亲:
“明月,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大伯就是你的亲人,别怕,一切有我在。”
心中一阵酸涩,没有看他,明月垂着脸点头,眼眶也跟一红,这有什么用?面对顾ุ城那ว个恶霸,有谁能帮得了她?
送走了顾清,明月将门锁死,盯着大开的落地窗,眸中ณ露出一抹戒备。
在原地思忖片刻,她小心翼翼的走过去,犹豫了一阵将脑袋探出,看着隔壁空落落的阳台,像是触电一般将阳台外的门大力合上。
“砰”的一声,她沿着墙面滑坐在地,伸手一抹,原来自己的小腿肚一直是抖着的。
指尖触上被擦破了皮的嘴唇,嘴里仿佛还残留着男ç人浑浊的气息。
恍惚的盯着门上的大锁,大伯给她安排的房间跟隔壁的客房是连着的,而两间房之间只隔着一道阳台,至于中间漏出的缝隙,成年人只稍迈开腿就能ม跨过去。
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人。
她将脸埋进手心,被咬伤的舌头泛出的血腥味溢满了口腔。
咬咬牙,明月使劲的锁上阳台的大门后,而后往浴室里奔去。
这一晚她记不清自己漱了几次口,只觉男ç人的味道好像已经深入了骨髓,无论她怎么洗,始终挥之不去。
五天后,在一个阴郁的午后,顾城接到了陈铭的电话。
玻璃窗外的天空遍布乌云,黑压压的天气好像快要下雨。
接过秘书递上来的公文袋,他没有迟疑ທ的打开,随着白绳被拉开,天际赫然划过一道闪电,伴随着雷公的轰鸣声,站在一旁้的小秘书细细的叫了一声。
顾ุ城拧着眉让她出去,兀自抽出袋中的物品,那是一份dna验证报告,至于鉴定人那一栏分别ี写着顾ุ清与夏明月的名字。
而鉴定结果是……
顾城握着纸皮袋的手一僵,虽然背着光的脸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可光从那ว一声比一声阴森的笑里便让人不寒而栗。
他后退两步,僵直着背脊坐下,怪不得顾清会把她带回来,怪不得在明知她不是顾行衍的女儿时依然一意孤行的将她留下……
经检验,顾清和夏明月的str位点等位基因的累็积亲权指数(pi)为1้98445๓。2375๓,其亲权概ฐ率大于0。9999๗9๗。顾清是夏明月的生物学父亲的机率大于99。99๗9%。
嘶--
随着一道细微的裂开声在室内回荡,顾城只手将报告书撕毁,揉作一团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
“喂,爸,你找我?”
“今晚抽空回来吃个饭。”顾清的声音很轻,儿子在那日与自己争持过后,已经好几天没回来了。
顾城盯着手里的碎纸,此时听到父亲的声音,心里颇不是滋味:
“有事?”
“今天是明月生日,你……你看有时间就回来一趟吧。”顾清话里书说得委婉,也不敢勉强。
“哦……”顾城将这个字拖得很长,面无表情的说道:“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顾清仍觉得不妥,总觉得儿子答应得太顺坦,心下顿时生出一股不安。
顾ุ城将一条长腿跨在桌子上,最后吸了一口烟。
抬手掐熄快要燃烬的烟头,然后一股脑的把烟灰缸里的东西统统倒进了垃圾桶里。
而在抬眸的瞬间,男人狭长的凤眼在黑暗中泛出了一抹嗜血的光芒。
--吱--
一辆黑色宾利停驻在路旁้,车尾银白色的标志在阳光下熠熠ຈ生辉。
车门打开后,从里走出一个男人,一身黑色纯意大利ำ手工制ๆ造的西服衬得他整个ฐ人严肃而正直。
陈铭跟在他身后下车,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