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真的放了心,索性好吃好睡跟元宵一起养伤。身上的伤好得快,但脸上的瘀伤和被指甲划ฐ出的伤痕则比较麻烦。第一天上完药对着镜子照的时候,我连死的心都有了。
虽然安锦表面上并无异样,我却认为他对我这副五颜六色的猪头脸其实颇็有些嫌弃。典型的证据就是夜里行房的时候他再也不肯点着灯。某天晚上月色颇好,一个不小心照进了床帷里。当时他伏在上方,对着我的脸打了个冷战,毅然决然地把我给翻了个面。我面朝下趴在枕头上,心中郁๗卒至极。
夏之渊的表情颇有些耐人寻味。“当真不要?”
要?要什么?要他的一片“真心”么?我端庄道:“绝对不要。”
“怎么了?”我纳闷问道。
安锦冲雀儿摆了摆手,示意她退下。只剩我们两人的时候,他忽然把我紧ู紧抱住。
蹊跷啊蹊跷。元宵它蹲在门口望也不是一天两ä天了,何以安锦恰好在这个ฐ时候大慈悲把它给领了回来?我一边揉着元宵的背脊,一边阴暗地揣测。难不成安锦他知道了宋夫人上门提亲的事,想讨好我以成功纳妾入门?
我越想越生气。元宵感受到了我心情的变化,疑惑地嗷呜了一声。
我谦虚道:“一般一般。其实我还未尽力来着。”
雀儿脸上的猥琐化作崇敬,我看得神清气爽。
我心下一沉,暗暗叫苦。爹的老毛病果然又犯了。所幸正在此时,门外传来一阵抓扑之声,原来是元宵见我久久ื未出,等不及直接将门扑开,欢快地奔了过来。我松了口气,接住它肉乎乎的白爪子,无比感激。元宵努力地往我膝盖上扑,最终因为身体过于庞大无果,只好伏在我脚边,咬着我鞋上的团花穗子玩。
爹爹被它打断,也无不悦之色,只是端起茶盏喝了一口润润嗓子,又继续道:“朔安年间,有那ว么一个……”
洞房花烛夜,对我而言并不算多美好的回忆。想必对安锦也是如此。
安锦成为吏部侍郎后不久,便亲自来了我家提亲。我爹娘大哥小妹均十分欢喜,没有人明白我为何忧心忡忡。安家的聘礼ึ堆满了前屋,娘和小妹在上好的锦缎和雕工精细的珠宝饰之ใ间惊喜地欢笑挑选,我却把爹拉到เ一边,跟他说我想拒婚。
那一夜,恼羞成怒的男人有两个ฐ。一个是老婆跟人跑了的东宫,另一个是老婆被塞到东宫新房的安锦。
虽然此事最终被判定为一场误会,安锦却依然被怪老头御史给参了一本,内容是内眷行为不检,举ะ止不端,由á此可见家主管教无方,自身很有问题。吾皇依然宽厚,依然罚了他一个ฐ月月俸,命其归家好生管教夫人。
神啊,带我走吧!
我感觉到自己说话也有些困难。“听说他——很风流,在宫里养了不少宠姬。”
小妹从怀里掏出一只小铜镜,左顾右盼了一番。“姐夫之前也挺风流,现在不是收敛多了?我有信心能让他只宠爱我一个人。”
“可是——”我还在组织语言想向她说明看上东宫比看上冯玉溪更不靠谱,她却已开始满脸憧憬地将罗帕贴在脸颊๐上道:“若能ม嫁给东宫,我将来也许就是皇后……”
我无语,知道这时候说什么她也不会听得进去了。
她憧憬ä了一阵子,低头伏在罗帕上陶醉地闻了闻。我注意到那罗帕上绣的花纹。白花红蕊半开半掩,酷似梨花却只有四瓣,正是遥花。
这罗帕上绣的这朵遥花与我送给安锦的手帕里的遥花从角度到形态都极为相似,但帕子的颜色和花纹不同,明显不是那一方แ。
小妹见我盯着她的手帕看,扭捏道:“这也是他送给我的。”
东宫?我顿觉怪异。东宫怎么会有一方这样的帕子?
“对了,殿下还问起二姐你的伤好了没有。”小妹见我神情异样,连忙问:“怎么了?”
我摇摇头。东宫的手帕上有这样的花纹,绝不可能ม是偶然。他刻意将这手帕给小妹,想必也想激起我的好奇心。
我的确好奇了。若说绣遥花只是巧合,没理由连角度和那种半开半掩的形态也如此类似。而安锦一直将我送给他的帕子贴身存放,以他的个ฐ性,绝不会在别人面前大方展示,更何况是与他素า有积怨的东宫。
尽管好奇,我也没有傻到要自己送上门去问个清楚的地步。比起这朵遥花,反而是小妹的状况更愁人。
燕丰城里梦想着能嫁给东宫的姑娘大约与梦想嫁给安锦的姑娘数量差不多,但安锦已经有了正妻,东宫却还没有。因此,虽然东宫在起凤殿里养了一干宠妾,但期望能嫁给他为妃独占宠爱的姑娘越来越多。
这或许是一种虚荣心。东宫的身份尊贵,貌美更胜女子,再加上够风流。如果能ม让这样一个ฐ男人从此收心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恐怕比获得其他异性的倾慕更有成就感。当然,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种话,是很难被沉浸在风花雪月的少女们所采信的。
若单单只是这样,我倒也没什么立场让小妹退却,因为安锦本身也曾是个ฐ名满燕丰ถ的风流郎君。我担心的是以东宫喜怒无常的性子,小妹若真的落到เ他手里,一定会吃苦头。
尤其是之前在白鹤原看到他对飞舞的态度,至今仍令我印象深刻。安锦虽然时常与各类女子来往,却是行止于礼,谦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