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了。”
苏护颌首退下。
顾至诚不着痕迹地点了点头，转过身来与她笑道：“你瞧见顾叔什么时候做过长舌妇？”
沈雁轻拍着胸口：“这我就放心了。”
沈夫人嗯了声，平静地听着，神色并看不出来什么特别。
四房里闹腾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从前老大在时，都是老大媳妇去管的，如今老大不在了，老二和老三媳妇过去了也是一样，那刘氏素日甚会劝慰人，有她在不必她操心。如今大环境下，只要跟家族利益扯不上关系，各房里这些糟心事她也没有心思去管。
“什么是分寸？”沈璎撑着床板坐起来，“她若有分寸，就不会狠心看着我被太太罚，连一句话也不替我求情了！大姐姐倒还知道我是她妹妹，在沈雁心里，她有当过我是她妹妹吗？我会生病还不是她害的！如今她假惺惺送两罐破茶叶来，当我是叫花子么？！”
“你住嘴！”
一心只站在卢锭立场考虑的沈宓自然猜不到，顾至诚乃ี是被预知了未来之事的沈雁撩拨得乱了一颗心，如今他满脑子里都是这件事会不会影响到两府交往的前景，以及还有一些不可获知的意外，他的心目中ณ，家族的未来只有最重要没有更重要。
顾至诚听到เ只有四名吏员随行。心底顿ู时道了句坏事！
不过这好像跟他也没有什么大关系，想到这里他又把眉头舒了，放松下来。
“小姑娘家家的，别成天琢磨这些。这是大人的事。”
陈氏傍晚来请安时，不知为什么，众人就瞧见她面红耳赤地从沈夫人房里出了来。
府里都有风闻了，这事自然也逃不过沈弋的耳目。
如今酒过巡，沈雁托腮望着对面，已快有一刻钟。
沈宣左ุ边站着送扇的春蕙，右边站着来送络的沈璎和七巧，两厢都望着执杯的沈宣，似乎他不点头便不肯走。而在她们打完招呼过后，此间的主人沈宓一家口，就似乎已不存在于她们眼里了。
顾至诚忙说道：“说什么赏面不赏面？难得砚兄记得起小弟，那么明ri一早我们就在坊口见。”
戚氏在房里张罗着丫鬟们分发新า制好的夏裳，顾至诚忽然两脚生风似的走进来。
行商之人人前最懂八面玲珑，华氏纵然脾气暴躁，在以培养两府交情的大前提下，这点处事的小手腕还是有的。要是连这点场面都应付不下来，她又怎么在沈府里囫囵至今的？不就是想拖她去当枪手么，她也不想跟那些人打交道，她才不去。
华氏抓起挂在妆台上的ji毛掸将她赶了出来。
管家连忙下去，在戚氏出来之前，沈雁也就规规矩矩地在椅上坐着。
管家进来的时候，戚氏正在顾颂โ房里看他服药。
丫鬟们耷拉下的肩膀顿时又齐齐耸起来：“又赢了？！”
翌ri早上华氏自然也知道了陈氏可能会来二房的消息。
她虽然出身锦绣，可心底里也十分渴望天下平。
前世她没等到这场夺嫡结果就死了，虽然他一直觉得这事跟她的生活圈扯不上大关系，可韩稷在魏国公生前时，身为韩家嫡长的他一直没曾被请封世，虽说这个时期的他名声还算不错，可之后却以破空之势与楚王勾结，有那种人常伴君侧，便是楚王得了帝ຓ位，天下又能平到哪里去？
华氏伸手从红漆描金的盘里拿起块桃酥递与沈雁，说道：“答应了去跟老爷打招呼，应该是不会出差错的了，我真是没想到，头疼了这么多天的事，却被你轻轻巧巧地解决掉。”她话里虽听不出什么欢喜之意，却有着浓浓的欣慰。
沈雁摊着两手，说道：“哪里是轻轻巧巧？我也是安排了很多天的。”
她气得手脚都没法往哪儿放，一见胡嬷嬷从旁皱眉撇嘴，目光便又粘她身上了。
是啊，素娥姑且可恶，面前这胡嬷嬷个只怕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明明是惜月那丫头误会了她，然后在素娥跟前挑拨离间，胡嬷嬷如今却连素娥问了她们什么话也不肯说出来，可见这里头有猫腻，不敢让她知道！
素娥铁青着脸盯着地下，半晌吐了口气：“到底是亲戚，她不讲情分，我暂且也不能做的绝。先留แ着她，看看再说。”
碧水院这边，沈雁在书房听得青黛绘声绘se地把先前惜月怒斥刘嬷嬷的事说毕，也笑起来。
黄嬷嬷在前院里听见下面人说碧水院大白天把门关上了，心下生疑，便就跑过来看了看，青黛在门口将她迎住了，说道：“嬷嬷若是无事，可晚些再来，这会我们姑娘正在清理内务呢。”
黄嬷嬷当然无事，但觉这“清理内务”四字新า鲜，正打算细问，看青黛一脸的迟疑，想起沈雁昨ri来的异常，想了想，便就暂且按捺下来，什么也没问，回了正院。
华氏坐在里屋美人榻上，正满面泪痕攥着绢。黄嬷嬷在旁劝着：“……二爷也是一片好意，这些年来奶奶还不清楚吗？若他有那份心思，又怎会跟奶奶说起这事？奶奶这个ฐ时候断不可跟二爷沤气。”
沈雁站在廊下听了会儿，退出门槛，招来紫ใ英。
他在花厅里仔细地查看沈雁被撞的地方แ，询问她有什么不舒服。沈雁配合地说出来，廖仲灵道：“无大碍，这两天兴许会有些头疼，小的这里开几剂药给姑娘服下，明儿这个时候再来看看，如果有好转，就可断ษ定无事了。”
华氏很明显松了口气，看着廖仲灵开了药，便进了屋去。
沈夫人站在上，平视着戚氏，露出丝端庄的微笑：“我们沈家并不是那样不讲理的人家，雁姐儿与小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