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雪霁轻轻地叹了口气道:“是啊,我也是被逼无奈。”
“哦,谁逼你啦?”齐天弛笑着挑起了眉。
齐云灏停下脚๐步,望着水面上漂浮着的花瓣,眼前不由á又浮现起漫天花雨下那个轻灵曼妙的身影。那个女子……。该不会只是他的一场梦吧?若说是梦,为何她的一颦一笑如此清晰生动地刻进了他的心里;若说不是梦,又为何他在那片樱花林中连续苦等了三天,却依旧等不到她的芳踪……。。
想到这里,齐云灏的心轻柔地抽搐了一下。若是寻着了她,一定要把她迎进宫来。如果每天当他走下那ว高处不胜寒的九龙御座,回宫后看见的是她那张春光般明媚的笑脸,该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啊……。。
齐天弛的脸上抚过一抹微笑,他并未接过话题,只是淡淡地朝前方望了一眼道:“咱们把马拴在路旁吧,那边一片樱花开得正好,不如咱们一起去看看。”
樱花是春日里最娇柔的花,艳丽繁华往往只有一瞬,但是,也正因着这短暂的美,更加博人怜惜;樱花也是春日里最烂漫的花,花开成片,如香云薄雾,在阳光下尽情散放着美丽。
正当他要转过身去的时候,刘谦益正好气喘吁吁地赶到。
“皇上,奴才该死,有一事未曾禀报……”刘谦益的声音惊动了柔福宫中的人,马上有宫女和太监推门出来,齐刷刷地跪了一地:“陛下圣安。”
齐云灏回头狠狠地盯了刘谦益一眼,刘谦益自觉莽撞,被皇上脸上的怒意吓得浑身发颤,“咕咚”一声也跪倒在地上。
齐云灏蹙着眉僵立在原地,心里泛起阵阵懊恼——没来由á的,怎么会想起来这里?如今都到了门口了,到底是进还是不进呢?
正在烦恼间,忽听得耳边响起清泉般柔和的声音:“梅雪霁恭迎圣驾。”
齐云灏心头一动,不自觉地就转过身去。只见柔福宫的溃榭下跪着几个ฐ女子。为首的那ว位身着绛色堆纱绣袄,腰下雪白的罗群轻覆在地上,如同一朵盛放的百合。此时她的额头抵在手背上,看不清她的面目,只是看到她头上红色的珊瑚步摇在如云的青丝间微微振颤。
“抬起头来。”齐云灏盯着她说。
“是。”那女子缓缓地抬起了头。在摇曳的灯光下,齐云灏看清了她的脸——那是怎样的一张脸啊!本该洁白如玉的脸庞上,赫然有一道猩红色的长疤从左眼角漫过鼻尖一直延伸到右侧的面颊上,那ว疤痕有二指多宽,衬着她唇边的微笑有说不出的凄切与狰狞。
纵是平素胆大,齐云灏还是被她的面容吓得向后踉跄了一步。刘谦益见状,赶紧从地上爬起来,伸手扶住了主子。
“她…。。她怎么这幅模样?”齐云灏仿佛见了鬼,不愿朝那个梅雪霁再瞧一眼。
“昨晚李嬷嬷送回急报,说是梅小姐沐浴时不慎滑到,被烧热的铜壶烫伤了面目……”
齐云灏心头火起,抬起一脚将刘谦益踢到เ在地,恨恨地道:“那你为何不及时奏报?”
相见争如不相逢(二)
刘谦益伏在地上不住地磕头:“奴才该死,奴才见皇上今日政务繁忙,从早朝到现在还一直不得空闲…。。”
齐云灏摇了摇头,心中的怒意依旧未减。
“哼,想不到父皇竟然为ฦ我选了这么一个女人…。。”他冷冷地抛下一句,拔腿就要往外走。
“皇上请留步。”身后又传来那个ฐ如水的声音。此时听来,却让齐云灏的背上起了一层疙瘩。他停下了脚步,却不愿意回头,背着手默默地伫立着,等待她的下文。
“是不是雪霁的面貌吓着了皇上,使皇上心生厌恶?”身后的那个ฐ声音平静如水,不带一丝惶恐和委屈。
齐云灏冷笑一声,并不答话。
梅雪霁轻笑道:“想必,今生今世,雪霁都不会得到皇上的宠幸了吧?”
一团怒火又在齐云灏的心头升腾,他猛的回过头去,盯着那个长着丑陋疤痕的女子一字一句地说道:“正是!朕这一生都不愿意碰你一下!”
梅雪霁的眼睛霎时亮了,她喜笑颜开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提着裙子几步走到到齐云灏的面前,扬起头问:“皇上此言当真?”
齐云灏不禁后退一步,皱着眉头道:“自是当真!”
“好。”梅雪霁笑着伸出了小指:“一言为ฦ定?”
齐云灏望着她晶亮的双眸,一时愣住了。她是什么意思,要他保证今生不宠幸她?一个宫中的女人,一辈子得不到皇帝ຓ的雨露,有什么好高兴的?她是疯了,还是…。。另有什么เ计谋?
梅雪霁挑起了眉尖,不得不承认,她的眉毛还是生得好看的。
“莫非皇上方แ才的话言不由衷?”她的言语中带着一丝讥讽。
齐云灏鼻腔里“哼”的一声,朝她伸出了小指:“一言为定!”
梅雪霁兴高采烈地与皇帝钩了小指,还伸出拇指与他的拇指相按:“再盖一个ฐ章,两ä不反悔!”
“梅姑娘……”刘ถ谦益趴在地上不住地摇头,唉,这个梅小姐莫非痴傻了不成?哪里有和皇上钩指为ฦ定的?何况,还是为ฦ了这么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