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草刀——谷草
潋月谷、清雾山——清雾潋月
而此时,顶着“江湖最险”名头的小神医柳序生着一袭暗绣黑纹的宝蓝色的外衫,倚窗坐在茶楼ä二层。白玉冠下一头青丝倾泻,随风飘动着。目光和煦如春阳,悠远地望着远方。日光倾斜,渡在他的侧脸上,棱角分明的轮廓在飘洒的丝间若隐若现,引得茶楼里的男女老少不时侧目,仿佛想多瞧几眼这谪仙一般的公子。
他一直这么注视着远方แ,细看目光并无焦点。嘴角微微上翘,像是在回忆着什么,思念着什么,骨节分明的手指不时的弹着桌面,震得茶杯里漾起一波一波的水纹。
一定是因为这样,所以娘亲才会将她送走,送到远在杭州的兄长家里养着。一年见一两次面,也不太亲近,就好像……她不是她女儿一样。
懂ฦ事后,爹告诉她,娘亲只是害怕,害怕她这个失而复得的女儿(详情请见第一部《君不见路人来见!》再一次被人伤害,才会疼哥哥多一些,想让上天保佑她这个女儿健康成长。
这听上去无丝毫因果关系不是?
后来,哥哥柳序生离家学艺了,娘亲也是日日翘盼子归,就好像她就只有一个儿子,其他的儿子女儿都是别人的孩子。
不管她做了什么恶事,娘亲从不责骂,一副不闻不问的态度,任她展。
但一旦ຆ哥哥序生做了什么,娘亲一定第一时间关心,序生就算擦破点皮,也会惹得娘亲皱眉好久。
就是这种偏心的对待,使得她更加厌恶哥哥序生。
柳序生却待她很好。不管她怎么欺压他他也不火,默默受着。饿了会给她买好吃的,病了端茶递水的,序生跑得比爹还勤。每次她从杭州ะ到京城来探亲,序生总是会迫不及待地将最近淘的小玩意,好东西捧到她面前讨好他。
殊不知,他这样的行为只会让她更加的嫉恨——哥哥有的,她都没有。
如果没有序生,娘亲会不会就将注意力放在她这个唯一的女儿身上了呢?
一旦有了这样的想法,就迫不及待想要实施。
第一次下毒,是在十岁的时候。那会儿心慈手生,只撒了一点,没能要了序生的命,却也让序生在床上足足躺了半个月。
娘亲日夜衣不解带地照ั顾着,序生康复后,一直胖嘟嘟็的脸消瘦了,倒落了几分初为少年的清秀。
而后,娘亲也累็病了,全家人就像是乱了套,爹御史台旷工两ä天,二弟淑问的功课落下了,三弟义แ问撒了墨水的衣服没人洗了,小弟待问的哭闹没人管了,全家没人喊开饭了……
她第一次意识到,原来全家的主心骨是娘亲,娘亲除了照顾哥哥,还做了这么多事。
她也同时意识到,娘与哥哥序生母子连心,要让序生消เ失在这个ฐ世上代价太大,不合算。
怀着愧疚之心,她去到娘亲房里想帮忙照顾ุ她,恰好碰上序生正在收拾娘亲刚喝空的药碗,见她来,他温和一笑:“娘亲刚刚ธ还跟我念叨你,你来陪一会儿娘亲吧。”
念叨她?念叨她又闯祸了么เ?似乎在娘亲印象里,她就是个制造麻烦的主ว儿。
序生走到เ门口与她擦肩而过的时候,停了一下,侧过头来,笑着道:“宛宛,以后刚制成的药千万别ี乱吃哦。你看哥哥我就是乱ກ吃了刚制ๆ成的药丸,就折腾了这么一回。”
他、他以为自己้是吃了自己้配的药才这样的?
不!她不信。序生在潋月谷已经待了三年多了,不可能连药性都不知道,她下的明明就是烧肠的毒药啊!
满怀心事地走到帷幔前坐下,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娘亲碧染躺在床上,很虚弱地睁眼眼睛瞧了她一眼,复又闭上,“这样的事,以后别做了。”
“什么เ?”她一个激灵,回神。
娘亲碧染却不答反问她:“宛宛,你觉得哥哥疼你么เ?”
再是讨厌序生,她也不得不摸着自己้的良心说一句:“哥哥……很疼我。”疼爱到เ总想把最好的给她。
“那为什么เ讨厌他呢?”碧染一针见血问出。
她语塞,半晌才不甘不愿低声道:“哥哥有娘亲你疼,我那点又算什么เ?”
碧染“呵呵”一笑,悠悠道:“你有爹有娘,你哥哥却没有爹只有娘。我怎能不多罩着他一些?否则怎对得起你哥哥生父的在天之灵?”
经碧染这么一解释,十岁的宛宛顿时通透了,反而生出了对序生的同情之ใ意,一时还一并生出了想要一辈子对他好的决心。
然而……也没维持多久。
回到杭州没几个月,就传来娘亲碧染又给她怀了弟妹的消เ息。碧染在台面上是陈国夫人柳氏,有遗孤一子一女。实则顶着丞相吕夷简之女吕氏的头衔嫁给了宛宛的爹唐介,嫁人那会儿,宛宛差不多也快两ä岁了。(详情请见第一部《君不见路人来见!》)
碧染一直顶着“吕氏”的头衔给宛宛生了弟弟淑问,待问二子,又过继了兄长的儿子义问,和原本的儿子序生入唐家。直到去年,丞相吕夷简归西了,唐家夫妇觉着十年来也算有个交代了,下一个孩子亦不想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