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一味早已๐经不在,连满桌的酒瓶子,都不见了踪影,只我身上披着一件外套,证明昨夜不是我的一场梦。
简单地收拾之后,我按约定找到เ了徽州分会所在的一处院落。这处院落很不起眼,不仔细找根本现不了。这大概也是徽商不张扬的个性使然。
幺九气不过,大喊了一声,“你们怎么เ说这么奇怪的话?当初ม我们接济灾民的时候,掌柜的明明去找过你们,是你们自己不肯出手相助的!”
香满楼ä的胡掌柜回过头来,喝道,“你一个小小的跑堂,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话?!”
“这笔帐我们得记着,肉铺老板也不容易,将来我们要还给人家。”
幺九点了点头,又说,“诶,你说奇怪不奇怪,老曾今天弄的菜居然没有那么难吃了。刚刚我从厨房那边过来,看见一对夫妇正跪在他面前,对他千恩万谢的,说这是他们吃过的最好吃的菜。”
“大哥,你是徽州人么?”第十六次,我试图同他说话。
他仍旧没有理我,只拿下巴上那一圈青青的胡渣对着我。
我吓了一跳,险些没有站稳,定睛一看,居然是王夫子。
他换下刚才在庙里那ว副虔诚的嘴脸,手里拿着我让严å婶供奉出去的玉镯子,“你怎么会有这个镯子?”
“是啊,我想通了。以前有方แ小八,现在方小八是指望不上了。红袖又不跟着你了,你现在是众叛亲离啊!”他唉声叹气,摇头晃脑的模样,让我哭笑不得,“所以?”
“我又拜托王媒婆在城里挑了几个ฐ一等一的好男人,娘去见见吧?只要后爹对娘好,虐待我什么的,我都不怕的!”他拍着胸ถ脯,说得铿锵有声。我担心地看了一眼屏风后面,心虚地说,“李慕辰,我暂时不考虑这个问题。”
我应了一声,把手放在火盆的上方烤。方掌柜返回来,身后还跟着一个人。我仔细一看,竟是多日未见的靳陶。他解了披风,顺手递给方掌柜,然后走到เ我们身旁,伸手烤火。
“这些天,班跑去哪儿了?”云顾ุ言半开玩笑地问,“不会是佳人有约,所以班就把旁的人,都抛诸脑แ后了吧?”
我整了整衣裙,缓缓步入花厅,用嘲讽的语气说,“西班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他抬起头来看我,眼中ณ跳跃着光芒。那光芒竟似盖过了门外的日光,却亮不到我心里去。我急匆匆地问,“红袖呢?”
匈奴,是让我家破人亡的罪魁祸。他们骨子里嗜血,生性好战。
“娘!”李慕辰跳下地,朝我跑过来,“你没事了吗?我听说你……”
云顾言掩嘴笑道,“郡主善妒,扬言要火烧桃李村,挑断□的手脚筋。宋清流是个胆小怕事的,自然不敢拦着,只能央求着御史柳毅跟去看看,免得闹出人命来。”
郡主去了桃李村,自然捉不到什么奸。而御史柳毅同去,刚好能解了石峰山上的围。惠娘和虎儿,应当会平安。
念临风低头看着我,双眉紧锁,“你们看到เ她的脾气了,我都管不住,你们如何能奈何得了?”
白蔻抬起头,看着我笑了一下。
我点了点头,“我琢磨着这次的贡锦选拔,除了宋清流会有些猫腻以外,剩ທ下的三个评审都十分公平公正。那ว些人去贿赂这套,根本就行不通。只不过洪景来大爷是京商,怎么会跑到苏商管辖的姑苏城来参与贡锦选拔?这点我一直很费解。”
云顾言执笔蘸了点墨,轻扯嘴角,“听说洪景来与贤王过从甚密。这次特意带寿阳郡ຉ主来姑苏看望……”她话说一半,迅地扫了我一眼,未再继续。
那轿夫凶狠地瞪着我,“你走路长没长眼睛啊!”
我刚想回嘴,轿中的人说,“嚷什么嚷?还不快点去回春堂!草包!”
他死死地护着领子,坚贞不屈地看着我。我被他的表情逗乐่,心情大好。
红袖好奇地问,“夫人,少爷,你们在干什么?不会……又在吵架吧?”
我俯身向他道谢,他摆了摆手,“那羊皮纸上写得很清楚,还望夫人为我信子的身份保密。”
“我自然会遵守商会的规定,你放心吧。”我转身步出小院子,关上木门的时候,听到他一声轻轻的叹息。
“少爷说那些……不干净,所以要我备了新的。姑娘,大小可刚好?”
我动了动脚,居然刚刚好?!可我现在的脚,比八年前大了一点,他什么时候量过我的脚?这样想着,昨夜睡着以后,他做了什么,我竟全然不知,脸顿时像火烧一样。
我想继续追问,他却摆了摆手,“不要再问,能说的我都已经说了。夜已深,早些回去吧。若是丢â了行予你的东西,就再当面向他要,他无论如何都会再给你找来相同的。”
红袖返回来,靳陶也收住话头,径自提着灯笼走远了。
“是!”决明恭敬地接过信,又偷偷地看了我一眼,转身出去了。
念临ภ风又转向我,“明天下午,我会去泰和楼最好的那间雅座喝茶。你把苏淡衣带来。”
我使了使劲,争不过他。他看着别处说,“喝多伤身。”
“要你管?我是‘姑娘’,你是郡马,我们互不相干。”
“民妇姑苏林晚。”
“你所犯何事?”
“贪污。通州是徽州疫情的重灾县,朝廷下拨了大量的银两ä赈灾,却有半数不翼而飞。县令胡冠霖畏罪自杀,但其妻儿逃脱,据说拿走了一份重要的账目。”
贪污是我朝皇帝最痛恨的罪行。一旦官员被查出有贪污的行为,除了抄家之ใ外,满门抄斩。
我连忙推辞,“小姐,这么贵重的礼,林晚万万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