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全脏了,蹭着泥土,我顾不得这些,缓缓往里钻。

等我的身体完全没进去,艰难地转过头,狭窄缝隙的外面,隐约能看到小武哥和王思燕的脸。王思燕打着手电为我照ั明,光进不来,没什么作用。

这话说得暧昧,我不禁心猿意马,难道这丫头对我有意思了?

吃过饭,我们出了村子,沿着山路上山。时值冬日,万木凋敝,举ะ目四望,四周一片连绵的荒山,地上仅有一些小枯草。小武哥说,这个季节上山好也不好,不好是因为风大,太冷。好处是没有乱七八糟的树藤和植物,走山路方便。

王思燕突然摆摆手,冲进卫生间,随即响起女孩喷什么的声音,紧接着是马桶的水响。我眼皮直跳,来到卫生间前,门没关。她趴在马桶旁,脸຀色煞白,嘴角洇着鲜红的血。

我扶起她,王思燕坐在马桶盖上,扯下手纸擦擦嘴๨角,对我疲惫一笑:“我去医院查过了。医院看不出问题๤,他们怀疑我肺里长了东西。但是我知道是怎么เ回事。”

近了看这个道士,我心头咯噔一下,这老伙计长得太丑了吧,脸色发黑,长满疙瘩肉,气场阴森逼人。从气场上判ศ断ษ,此人肯定是有两把刷子的高人。

道士别看丑,人却和善,从兜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我。名片烫金,文字是中英双语,正面写着“港澳台三地风水联合会名誉主ว席”“世界风水联盟协会会长”后面还跟着一串闪亮的头衔,此人名字叫陈玉珍,下面留แ着电话,看前缀的区域号,这几个电话号码应该是国外的联系方แ式。

这女孩是初中时的同桌,我记得叫王思燕,学习๤成绩特别ี好,全年级不是第一就是第二,毕业后考入重点高中。从那时起,我就没见过她,我们走了两条截然不同的人生路。后来参加初ม中同学聚会时听说,她又到了北京念书,大学没毕业直接去欧美留学,成为同学们口口相传的一个传说。

这么多年没见,这丫头洋气了不少,还挺有女人味,真是女大十八变。

这时,忽然传来一阵怪声。我揉揉眼,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墙上那ว面镜子里,此时隐隐出现一张模糊的人脸。

我以为是光线不好,看差了,再仔细去看,这真是一张脸。这张脸凝在镜中,一动不动,看不清五官,似乎在透过镜子凝视着外面的世界。

“中ณ阴身有很多概ฐ念,简单地说,一个ฐ人未到เ寿命,因为自杀或是意外死亡,死去七天之内,未必知道自己已๐经死了,还在这个世间流连,这种状态就是中阴身。”

王庸惊得下巴都快掉了:“叔啊,你的意思是,马如海的中阴身在这间屋里?”

他凑过去看热闹,这一看吓一跳。

有一个穿着白色体恤的男ç人,下身是黑色裤子,留着小平头,正在围着尸体转圈。

“那ว是什么意思?”我问。

义แ叔抽了两口烟:“现在最要紧的,是找到你们扔的那个皮夹子,还有王庸拿走的玉坠。东西拢齐了,我才能分析出这里是怎么回事。”

我说:“行,这是你说的。”我蹭到เ铁皮墙前,作势要敲墙:“铁公鸡,我可给你机会了。你从死人兜里掏出个皮夹子……”

“草。”王庸急了,不顾车子还在行驶,摇摇晃晃跑过来,一把抓住我:“兄弟,你真是我兄弟,你眼够尖的。”

小女孩的爸爸感恩戴德,就差ๆ没把义叔供起来。好不容易把他打发走了,义แ叔跟义婶在柜台后面咬了咬耳朵,商量什么。我正要走,他叫住我:“小齐,明天记得早点过来,公司开个会。”

我答应一声,心里纳闷,店里一共仨人,开的哪门子会。

我匆匆跟他出来,义แ叔告诉我开车直奔码头。在车上我问怎么回事,义叔道:“摔盆的小女孩发了癔症,要跳江。”

多余的话他没有多说,我也不敢追问,加快速度,很快到了码头。

王婶介绍说,这个死者没老婆没孩子,孤家寡人一个,来的这些家属都是旁้系的,料é理后事尽到亲戚的本分而已。这样的活儿没多少油水可捞,看着吧,亲戚们的要求肯定是一切从简,最后骨灰直接洒江里也说不定。

义叔随口问,死者是怎么死的?

土哥是执尸队的老大,稳重踏实,哈哈笑:“你老放心吧,我们就是穷乐่呵。”

我们执尸队四个ฐ哥们找了一家价钱比较实惠的火锅店,要了包间,我点了两箱啤酒两ä瓶白酒,不醉不归。

外面寒风呼啸,屋里温暖如春,我们脱๳了外衣,在热气腾腾的包间里推杯换盏,称兄道弟,我喝的舌头都大了。

可能是喝嗨了,我突然想起王思燕,呜呜哭起来。

老黄问我怎么了,我把过往经历说了一遍。老黄抽着烟说:“谁让你当时没把握时机,生米煮成熟饭的。女人就是要干,干多了没感情也有感情,这叫日久ื生情。”

王庸和土哥一边笑一边鼓掌:“老黄真他吗有才。”

聊着聊着,说到了义叔,王庸可能是喝多了,他哼一声:“这老东西没收我三千块钱和一块老玉。那块玉我去店里问过,怎么也得好几万,妈的。”他一仰脖灌了半杯白酒。

土哥道:“你这人不识好歹,义叔还帮你驱邪ิ呢,人家能ม白忙活吗?”

王庸哼哼冷笑,不说什么。

第二天周末,我喝多了,正呼呼大睡,来了电å话。好不容易醒了,看看来电å显示,是王思燕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