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西分局,综合办。
今天是董学斌第一天正式上班,他的办公桌被分到了靠近窗户的一个角落,太阳穿透窗子直辣辣地晒在桌面垫着的玻璃板上,又热又刺眼,拉了拉窗帘才挡住了一些。董学斌正对着的是桩子的办公桌,俩人脸对脸桌对桌,中间只有两个十七寸电脑显示器和一本翻在1月份的台历挡着。
吃了一惊的老妈急忙问:“怎么回事?到底怎么回事?”
瞿芸萱怔道:“考上公务员了?你行测和申论不是没考好吗?”
前三个ฐ人已经面试完了,答得都还不错,所以高个儿男ç人把筛除目标选在了第四个董学斌身上,一来这人似乎ๆ没什么เ背景,平常家庭出身,二来他的分数最接近第五名,只要面试成绩上狠狠压一压,让他总成绩下滑到第六第七也不成问题。这才有了刚刚ธ的一幕,对此,矮个ฐ儿男人和妇女都心知肚明。
不过现在问题来了。
实验的结果是:一,在平时说话聊天时,并不用避讳“返回”“后退”“back”等字眼,即使说到了或想到了,只要不是太过于刻意的情况下,时间都不会变化,只有当董学斌有意识地引导着自己想要后退时间,这个基础上再默念“back”“返回”“后退”等字眼时,时间才会发生逆流。
二,baທck或许真是个“无限”的能力,只要每天一过夜里零点整,新一天的back都会如期而至,没有一次例外,只是有一点董学斌没能试验成功,就是比如零点过两ä秒后使用back后退回昨天的十一点五十九分,但当时间再过到几十秒钟后的夜里零点时,也不会产生新一次的back了。
拿下一门考试,董学斌情绪放松了许多,但一想到下午要考的申论题,他又一阵头疼,
连吃饭的心情都没了。
里面有矿泉水,有雪花梨,有苹果。瞿芸萱一看,站起来把东西接过在手里,“栾姐,东西给我吧,我待会儿和小斌一起去考场,等他中午考完我带他去饭馆吃,就不回来了,考点离家太远,下午还有第二科呢。”
老妈一怔,“你今儿不是有班吗?”
练习……练习……练习……
一小时……两小时……三小时……
瞿芸萱思考着一垂眼皮,“那……那我正好刚买了菜回来,我拿来这边炒几个菜吧,大家一起吃。”还没等董学斌母子俩说什么,瞿芸萱就二话不说地转身回了家,拿过来了几袋子肉和蔬菜,又从另一个口袋里取出件白衬衫,举着在董学斌身上比了比,随后她露出一个酒窝,“姨ถ给你买了件衣服,也不知道合不合身,嗯,嗯,不错不错,快,你穿上试试,不行姨再去换。”
董学斌不好意思道:“怎么好要你买衣服呐,真不用了。”
董学斌的眼皮越来越重,他不忍再看瞿芸萱和老人那被车撞得有些变形的躯体,眼一闭,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轰隆!
“嗯。”瞧瞧,一进了机关方方面面都不一样了,要不说还是得当官呢!
怀着一种很悠闲的心态,董学斌坐公交车到เ了城西分局,笑着和传达室大爷点头打了招呼,他随着几个不认识的其他处室的科员一起进了灰楼,拐弯进了办公室,放下东西后,董学斌开始拿起笤帚扫地。
以前,打扫办公室是郭攀伟的工作,他是为了时时刻刻在领导面前表现自己้。可自从周主任上礼拜住院打点滴后,郭攀伟就不干扫地的活儿了,为啥?领导没看着呗,表现得那么好也没有意义了!
“哟,小董来这么早?”郭顺杰挎着包进来了。
董学斌笑道:“嗯,今儿没堵车,早来了会儿。”
后面,郭攀伟和常娟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一边进了办公室。
谭丽梅是第五个到的,桩子是第六个,老严卡着上班的点儿是最后一个来的。
周三的工作量明显比周一周二小了不少,见得谭丽梅那ว边没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董学斌就拿了把墩布到走廊外的卫生间里涮了涮,将办公室门口拖拖,那块也不知是谁弄了几口痰和一地瓜子壳,脏ู得很。
正忙活呢,皮鞋声在走廊尽头响起。
一抬头,董学斌看到一个五十岁左右的中年人正朝这边缓步走来,他腿脚好像有些不利索,左腿的步伐明显比右腿稍大一点,就跟脑แ血栓引起的肢体行动僵硬似的。董学斌一瞧就明白了,这肯定是住院了一星期的周长春副主任,综合处办公室的头头——他的主管领导!
董学斌务求给领导留下一个最好的印象,就装作没看见他,很卖力气地墩着地,一副很能吃苦耐劳的模样。
“你是?”周长春狐疑道。
董学斌假装才瞧见他,愣了一下,擦擦脑门的汗水道:“啊……您是周副主任吧?您好您好,我是新来办公室的,叫董学斌,您……”
周长春哦了一下,“知道了。”什么也没再说,就轻轻推开办公室的门。
“周副主任,我……”董学斌还等着领导追问几句什么呢,谁想人家直接走了,一时有点发懵,心说这领导咋了?
可就在他以为周副主任就是这个不冷不热的性格时,走进大办公室的周长春居然很随和地和科员们打起招呼,“大家辛苦了,呵呵,我住院的这段日子,办公室没出什么大乱ກ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