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是直接的原因罢了。”
“那还有其他原因？”我对此一点也不感到奇怪，从今天看到เ他的那一刻我就有这种感觉。
“有急事吧？可不是说快就能快的。这一来有规定，二来我胆子也小，不敢。刚才我还看到一个人，车子直接冲出路去撞在石柱上。如果不是他幸运，挤扁了的是副驾驶位，我看肯定是要死了。”司机说这话时可能是出于无意，在我听来却十分别扭，也暗自祈่祷他说的那个“幸运”的人不是奚望。
很久没有进过医院了，踏入急诊候诊厅的一刹้那，一股亲切的感觉从心里油然而生。曾经，这里也算是奋斗过的家吧。不过来时的焦急与顾虑很快又占领了我的心，也不知道奚望的情况怎么样了。
李司铭默默点着头，“那我以后该怎么办？”
“让自己้和别ี人说真心话，从心底去和他们交流。”
“还没有说刚才你从我身上现了什么。”他把笔放在桌子上，直直看着我。
“别急。刚才我问你的名字就是为了让你能放松一下。司铭，你记不记得紫琼说要请你吃饭的时候自己้说了什么？”我不敢直接去挑明现的问题，因为ฦ在没有绝对把握之前，那样做对我和他都不利。
我很无奈地走到เ办公室，整理着放在桌上的各种书籍和昨天翻得乱七八糟的报纸。我当然也很希望能够遇到第一个病人，也害怕遇到第一个病人。因为我对自己都没有把握，毕竟这是一个ฐ完全没有基础的开始，而且，现代人对于外面所写的“心理咨询”和“精神分析”有多大的认同，还是个未知数。大半个上午已经过去了，我的动作还仅限于翻看那ว本最新的《心理科学进展》。“就说过一周之内不可能有人进这个门。”我的话听起来更像是抱怨，当然抱怨的只能是自己้。
“那你看外面。”紫琼低头写着什么。我们两个的桌子之间有那么一段距离，我看不清楚。
他们很简单地握了手。感觉紫琼不适合参加我们三个的聚会，我没有提出让她同往，只是草草交待了一下就离开了。
那ว是个我们三个都很熟ງ悉的地方，大学时代的聚会并不比现在少，而且经常都是在同样的地方。
“哟，云天。怎么，下雨啦？”小凯被随之而来的雷声惊醒，“你怎么站在这里，刚才一睁眼，手机这边的光一闪，吓了我一跳。”他的话里能听出明显的睡意，翻了个ฐ身，背对了我。
“我……”我很想和他说刚ธ才的那ว件事，但是像没有勇气一般的开不了口。也许说了他也不会相信，甚至我自己都不信。“我起来关窗户。”
“是我给他吃的药片，一大把药片。”他手上的烟猛地亮了一下，然后又暗下去，接着我听到了一声叹息。在烟头的微光下，他的动作显得很从容，如同在讲述一个遥远年代的故事。不过他先前的那句话却足以让任何一个人震惊。我无心再去观察眼前这个影子，“你……”我试着放松自己，“在说什么呢，别开这种玩笑了。”
“没有。我没有理由和你开玩笑。”他的话说得很肯定，也很平静，“那些心理医生都说，我心理有问题，我有心理疾病。我讨厌自己的孩子。我不想让他继续活在这个世界ศ上。”心理疾病！这四个ฐ字让我不得不相信他说的话是真的，根据我了解的情况，心理问题可以导致任何一种行为，包括杀死自己的亲人。
患：如果可能，我愿意。
2oo5๓年9月14日
患：我感觉自己心理有问题，不，是一定有问题。我总是觉得，自己的身后有人，一个很可怕的人。尤其是剩下我自己一个人的时候，这种感觉更为强烈。它让我恐惧，我做什么事情都不能安心。
医：一直都有这种感觉？还是在特定的时间里？
患：没有特殊的时间。但也不是每时每刻。只是突然就会出现，很明显，于是我都会忍不住回头去看一眼。我很害怕。
医：那在这些时候，你都在做着些什么？我是说，是不是在做一些合理的，或者是合法的事情？
患：这和那ว些没有关系，一点关系也没有。我不做非法的事情。都是突然出现的。最明显是一个人的时候，比如，看电视，特别ี是一些恐怖镜头很容易引这种感觉，会彻夜不眠。
医：这有多长时间了？
患：大学开始。大学一次解剖课开始。
医：你一定是在那ว课上现了什么，现在可以说出来。
患：我记得那是做背部的解剖。是一个男尸，很高大，像是刚死不久的样子，放在解剖台上。我按程序操作，然后，然后现……
（病人此时显得有些激动，所以需要一定的时间让他平静下来。）
患：有一条口子，从背后的皮肤，刺穿了肌肉，通到了心脏ู。他就是这样死的。
医：但是他的死和你没有关系。那只是一具尸体。
患：这我知道。我知道和我没有关系。但是我害怕，很害怕。当时我呕吐了很长的时间。
医：我希望可以看一下你的背。（验证是否存在伤疤。）
患：如果可能，我愿意。
6๔
紫ใ琼问我那个人后来怎么了，到底是什么情况。我叹了口气说，到目前为止还不知道。心理咨询没有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