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上应景儿地放了一碟果子,一盘饴糖,两盘糕点,还四散着几张窗花,显是还没来得及贴。这么看着,年味儿是越来越浓了。
晚上,张管事让人准备了一桌子的饭菜,只可惜饭桌上只有一个人。外面响起炮竹声,一声接着一声,格外的热闹,映着屋里独自用饭的少年,有那么一些冷清。
苏末淡淡地道,一股小风吹过火堆,浓烟直朝着他的方แ向飘过去,呛的他直咳嗽。
“你说什么?”
柳娘跑了出来,苏诚以为她是要带着书离开,就要动手抓人,却不料——
柳娘又进了堂屋,出来的时候怀里没有了那个匣子,她居然又把书还回去了!
“这是哪儿?”
柳娘看着自家男人,动了动嘴巴,声音异常嘶哑,许是这几天烧影响了声带。
“第一批货后天就可以交工ื了。”
桃花微笑着道,要说小弟眼光还真不错,自从慧娘过来之ใ后,自己身上的担子就轻了许多。平时只需要负责刺绣和教授绣工,其他事慧娘都打理的妥妥帖ຆ帖的。
不曾想,这一趟还真来对了,不然怎么知道绣坊出了这么เ大的事儿。苏末心疼极了,虽然自己一直喊着二姐二姐,面前的人也不过才十四,放在现世还未成年哪,如今却要承受这么多。
“傻丫头,你这都几天没休息了?”
“真是什么เ都瞒不了你这双眼睛,这种绣法叫做南绣,师傅年轻时候在南燕游历时看到เ一种风格独特的技艺,结合她多年的经验,创作出的一种新绣法。”桃花顿了顿,眼中流露出惋惜的神色——“可惜咱们北边人不习惯这种绣法,因此这种绣品卖的并不好。”
“有没有试过到南边售卖?”
“桂花回来了?姑爷来没?”
苏贵大为惊喜,他还以为ฦ那眼睛长到头顶的姑爷,说什么也不会进这个门。
所以说,这卧榻八成是让自家徒弟用的,只不过他怎么不知道,这俩人的关系什么เ时候这么好了?
“……”
“这桂花也是个命薄的,麻雀就是麻雀,飞上枝头还真以为能ม变凤凰了?”
这你一我一语的,眼看着越说越远了……
“我这一病,把那ว一点家底都给花没了……咳咳咳,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我一想到还欠着你们十两ä银子,就喘不过气来……”
这瓜苗也送来了,柳娘屁股坐的沉,丝毫没有要起来的意思,再次提到เ那十两ä银子。
少了某人的聒噪,书房里又恢复了难得的宁静。
翻过一页,他的心思却已经不在这上面,渐渐的,想到昨天那个孩子。常年跟商人打交道,见惯了各种奸诈诡谲,那样纯粹干净的笑容就变得十分难得。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事,他看起来好像特别开心?
管事的见到主子,急急忙忙迎上来——“少爷,一路辛苦了,我已经让人准备好了饭菜。”
“嗯。”
要说苏贵家在村子边上,晚上很少有人经过,可就是那么巧ู,她听说桂花被夫家休了,那周家在镇里也算是大户,说不得回来的时候会偷偷带上一两件值钱东西。
趁着晚上来,本是想“打秋风”,看能不能蹭点儿东西,谁曾想让她听到瓜苗的事。
在街上看到那些亮闪闪的饰,兰花就走不动道,说起来,她都九岁了,连个像样的饰品都没有。就连衣服,也都是上面两个姐姐的旧ງ衣服改做的。
“我喜欢那个带珠子的簪子好久了……”
“我喜欢把所有内容都记下来,就看的慢了点儿……”
苏末见他沉默,摸摸鼻子解释道,反正给人知道了也没有什么。他知道自己看书龟速,如果被人家认为态度不端正,说不定以后就不给他进书房了。
“唉哟,谁想当绣师啊,她们是为了接近三娘。大家都知道,三娘是从京里回来的,许多达官贵人的绣品都是她绣的,听说她和尚书家的夫人,丞相家的千金,关系都很好。甚至还有的说,她见过皇后娘娘呢!”
那人一脸的神神秘秘,说的是绘声绘色,好像真有这么เ回事儿似的。
正想的出神,忽然感觉头上一阵细微的刺痛,等反应过来才惊觉,针已经扎下去了。
沈清河手法神准,只是几秒钟็的时间,就连插了五根。
“娃娃,你是不是经常晕厥?胸闷气短,四肢无力?”
沈清河已经很久不为ฦ人看诊了,这次却想为面前的孩子破例。
苏末赶紧ู摇头拒绝,使劲儿揉了揉眼睛,快步向外面走去,生怕秀娘真的改了主意。
“干粮,水囊,凉席,枕头……够了,够了!”
“……”
苏末无语,懒得和兰花辩,随意在溪边草地上坐了下来,反正看那老头的态度,根本就是默许了他们的存在。
生活太完美,苏末反而觉得缺少了些什么เ,在歌声烛影里,他许愿:目前日子有些无聊,未来的生活能有些改变,他想要体验不同的人生。
”
苏末这才察觉屋里有股中药味儿,估计被子上的味道就是长时间被药味熏染造成的。
“咳咳——”
“你还没叫我……”
被小孩儿有些冷的眼神看的毛毛的,常昊的声音又小了下去。
“我的好大哥,去休息行么?”
苏末被磨的彻底没了脾气,依着他叫了一声,只想早点儿把这个醉鬼打走。
“末弟,你也早些休息。”
常昊这下满足了,正经八百地点点头,笑着往自己้睡的房间走去。
一觉醒来,苏末又闻到熟悉的焦糊味儿,他一怔,常昊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