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看着他熟悉的背影,尤其是耳边那一句好似在交代后事一般的淡然话语,众人都不禁无声的悄然落泪。
在他们的印象中,楚天明本就是如此这样一个人。无论是三年前在村头那铿锵有力感动天地的一跪,还是三年来为楚云夫妇一家所做出的牺牲,亦或是方才义无反顾的下崖解救楚天风,永远都是那么宅心仁厚,永远都怀着一颗赤子之心。谁家要是能有这样一个孩子,该是他百世修来的福分吧。
狼尾崖果然不愧‘断命崖’之名,宽度长达数百米,壁面千刃,怪石嶙峋,几乎寸草不生;下端云雾缭绕,深不见底,不时还有狂风呼啸而过,刮得峭壁之上的碎石不断滚落而下,端的雄险无比,让人只看一眼就立时不由自主的心生恐惧,双腿打颤。
人一旦失足落下,铁ກ定粉身碎骨,即便是号称钢铁之ใ王的坦克掉了下去,必然也逃不过支离破碎的下场。
“哥……”
“你,好吧,抱着你可以,但不许乱动。”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终究有所不妥,所以楚天明并没有熄灯,但楚亦霏一直纠缠,实在让他头痛不已,只得无奈道。
与其说是学,还不如说是照本宣科的背来的更确切一些。因为那本书只有薄薄的五页ษ,每一页上都写满了密密麻麻如同蝌蚪般奇形怪状的奇异符号。
单单只看着这些符号就已๐经足以让人头晕眼花,老头却还要求他必须ี把这些符号一个不差的按顺ิ序熟记在心。可以说,为了记下这些与天书无异的符号,楚天明在老头子的严厉监督下着实吃了不少苦头。
楚天明总是如此这般自嘲,然后无声的笑笑。
十二年前,曾有一个人贩子带着一个年仅六岁的孩子来到เ了一个名叫楚村的村子里,然后一个ฐ叫做楚云的男人用八百块人民币买下了这个孩子,于是这个孩子就有了一个新的名字:楚天明。
破碎的星辰,记忆的年轮,哪年哪月的哪一天,我才能ม真正用我的左ุ手牵上你的右手漫步在通往幸福彼岸的天桥上?
墨笔挥毫,泪洒千年!
心已碎尽,泪已๐流干!
独自化作千年的朽木,在无人的角落渐渐消เ散!
心痛,成为最初的结局!
写在楚亦霏的日记里
楚亦霏第一次知道,原来思念一个人的滋味,就像是喝了一杯冰冷的水,然后一滴一滴凝成热泪,想流却无论如何也流不下来。
她不是不知道楚天明为ฦ何总是不肯接受自己的心意,她也不是不想对楚天明死心。
可是她想不到,曾经的自己总是死不了心,如今却是不得不死心。
她好想从狼尾崖直接跳下去,哪怕只能ม再看到เ他一眼。
但身体虚弱的母亲和卧病在床的父亲,每当看见他们悲伤的眼神,还有宁静的夜里无声的哭泣声,她却无论如何也下不了决心。
这个家是楚天明放弃了自己的一切才艰难支撑下来的,楚亦霏知道,如果要让楚天明在生命和这个家之间做个唯一的选择,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选择保护这个家。
楚亦霏现在能做的就是代替楚天明继续坚守住这个摇摇欲坠的家。
“哥,回来吧,我好想你。”站在狼尾崖边上,看着黑乎乎的深不见底的深渊,楚亦霏口中喃喃自语,声音嘶哑而苍白无力,似在向谁发出无奈的呼唤。
每当站在这块楚天明最后停留的土地上,楚亦霏总有一种要往下跳的冲动和欲望,仿佛楚天明正在崖底向自己招手呼唤。
“哥,你怎么忍心把我一个人孤零零的留在这世上,不是说好了将来要娶我的吗?从来说到做到的你为什么这次却食言了?你一个人走了,走的干干净净,走的无声无息,连最后一声再见也吝啬的不愿对我说,连最后一面也不愿让我看见。哥,你怎么突然变得这么狠心,呜呜……哥,你怎么เ舍得丢下我一个,哥……”回忆着曾经相处过的虽然艰难却幸福的点点滴滴,脸色苍白毫无血色的楚亦霏忽然嚎啕大哭,那悲恸到伤心欲绝的令人心碎的声音回荡在漆黑的夜里,连风也禁不住难过的发出一声声悲痛的哀鸣。
“亦霏,对不起。”静悄悄的夜色中ณ,一个ฐ佝偻的身影伫立在风里,哽咽着声音轻轻的说道。
“天风哥,是哥自己้太傻,和你没关系的,也不用和任何人说对不起。”楚亦霏抬手拭去眼角的泪,转头望着身后的人影,强笑着说道,声音平静的仿佛古井无波经不起半点涟漪的湖面,但依旧掩藏不住她脸上的哀伤。
仅只相隔两天,曾经那个壮实的汉子如今却好似风烛残年的老人,枯槁的面容,杂乱的胡茬,无神的瞳孔,连昔日硬挺的腰背也似乎被岁月压垮。
“亦霏,你别这样……求你了,你打我骂我吧,哪怕杀了我也好。看到你这个ฐ样子,我连自杀谢罪的勇气都没有了。”楚天风突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掩面痛哭着恳求道。
在楚天明失足坠崖的那一刻๑,在楚亦霏着了魔似得追到狼尾崖边上望着空荡荡的悬崖失声痛哭时,楚天风知道自己้错了,错在不该自私的让楚天明去冒险,错在不该让这个水深火热的家再度蒙上一层刺骨的雪霜。
楚天明是楚家唯一的支柱,是楚云夫妇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