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不能呼吸，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他知道她在哭，却不管不顾，推着她的肩膀，将她按在床上。
他们一起坐在小型沙发上，许凝捧着粥，喝得心不在焉。
病房里很安静，在有些黯淡的光线中，许凝的眼仁儿发亮。
一直持续到下午，甜蜜的时光被手机铃声打断。
许凝笑着推陆时言，他还小孩子似的撒娇，吻着不放。
说不上来，就是一种很怪异的感觉。
等他一走，陆时言原地蹦了一下，轻弓了弓腰，嘶嘶地甩起手来。
指尖掐进他的肩。
有温热的水流淌过。
不能心软。
“你怎么舍得，许凝？”
许凝说，她准备毕业后拿到奖学金，去英国读研究生。
和爱德华一起。
凝凝，照顾好你妈妈。以后一定要争气。
这是她听得最多的话，多到เ记忆深刻，记到骨子里。
毕竟，他那ว么固执。
每一次进入许凝的身体，就说一次“我爱你”。
“凝凝……”
他声音哑得粗糙，低头凑近她的脸，试图亲吻她。
许凝问：“跟朋友来玩？”
“你在这儿干什么？”
其他同学去隔壁包厢玩真心话大冒险。
陆时言不参与。关军看他状态不对，也没去，坚持陪在太子爷身边。
“你今天怎么เ了？”关军说，“还没出成绩吧？又被你爸教训了？”
“……”
“说说啊。因为ฦ女人？那也不对吧，操他妈，你不变和尚了吗？”
陆时言：“你找死？”
关军赶紧赔笑，“我就说说。猜的不对，您纠正一下。”
陆时言正郁闷得不行，连喝酒都烦，仿佛浑身有使不完的劲儿，就是找不到地方发泄。
他恨不能找庄修打一架。
他想知道，到时候许凝会护着他，还是会护着庄修？
或许都不会，她会站在一边，脸上一点波澜起伏都没有，冷冷骂他，幼稚。
他咬住牙，扭头问关军，“我幼稚吗？”
关军一愣，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陆时言问：“你叫我什么เ？”
“陆哥。”
“我比你大？”
“那不。我二月的，比你大。”
“那你为什么叫我哥？想占我便宜？”
关军：“……”
他这话，说得也没错。
关军回答说：“因为ฦ你厉害，替我打过架，没有你，我要断条胳膊，我会记你一辈子。而且你爸比我爸有钱，我不怕你贪我有钱。”
“你他妈抠门到喝罐可乐都舔盖，你怕别人贪你有钱？！”陆时言酒杯都想往他头上砸，“滚！”
“你看你幼稚不幼稚，这种旧账都拿出来翻。”
陆时言手指收紧，咬牙，“行，我幼稚。我以后喊你当哥。”
“别别别，陆哥，我怕折寿。”关军大笑几声，揽住陆时言的肩，“谁骂你幼稚，你就让他认认大哥的家门，多简单。值得生气？”
他哪里不想？
他不仅想让许凝认家门，还想娶ດ她进家门。
陆时言想到她递过来的那把雨伞，她死气沉沉的眼睛，她没有表情的脸……
头都要炸了。
陆时言仰头，透明液体一下滑进喉咙。
没多久，关军用手肘戳了他好几下，“哎，陆哥，你小女朋友过来了。”
陆时言醉得有些厉害，已经不知道他在说是谁，满脑แ子想得都是许凝。
陆时言赌气嚷嚷，“我女朋友那ว么多，她算老几。”
第一。许凝是第一。
没有别ี人，只有她。
陆时言想打自己้一拳，骂自己够贱，想把心里的声音活活掐没气，看它还敢不敢瞎说实话。
“是邹容容。哎哎哎，过来了过来了……”
关军声音越来越小，眼见邹容容走到眼前，故作正经地喝酒，然后打量她。
邹容容五官清秀小巧ู，今天穿着小碎花裙，露出的小腿很细很白。
她黑发齐腰，化了淡妆，看上去甜美又乖๔巧。
邹容容羞怯怯地看了关军一眼，“我，我找陆时言……”
关军听她说话都磕巴๒了，挪了下屁股。
邹容容还为难地看着他。
关军识趣地起来，“行，你们聊。”
邹容容坐在陆时言身边，坐姿端正，低着头，心脏怦怦跳，耳朵已๐经红得滴血。
“他们刚刚告诉我，你，你是为ฦ了我才好好学习的，这件事，我都不知道。”
“他们还说，你有问我报哪所大学……是真的吗？”
没有回答。
“那时候，你讲我是你女朋友，没人再敢欺负我。我，我一直不敢答应你，是怕耽误学习。”
“……”
“不，”邹้容容使劲摇摇头，“是我根本不相信这件事。”
“……”
“陆时言。其实我……
我也很喜欢，很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