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天了。大哥，你到底怎么了？要不要把郎中找来？”曹氏两眼含泪，哽咽着问道。嫁给窦建德前，她只是个ฐ寻常农家少女。一点儿武艺都不会，也没什么เ心机。成亲之后，便把丈夫当做是自己的主心骨，顶ะ梁柱，无论丈夫在高士达麾下做个ฐ小头目也好，晋位称王也罢，在她眼里差ๆ别都不大。只要窦建德平平安安的，她自己้便心满意足。
“不用，我不过是想事情太多，一时走了神而已๐！没什么大碍！”窦建德长长地出了口气，抚着妻子油黑的长发说道。曹氏比他年青了十四、五岁，得益于最近伙食改善的缘故，背后的长发宛若流瀑，处处闪烁着青春和生命的光泽。而他，却在不知不觉中ณ老了。以前躲避官兵追杀，在沼泽地里接连几天一刻不停地行军也没觉得过累。如今，不过是看了会儿地图，就站着开始做噩梦。
见程名振不说话，只顾着傻笑着打量自己。王伏宝还以为他平安脱身，一时高兴过了头。跳下坐骑，挥拳捶向对方的肩膀，“，真有你的。说，你怎么เ离开的博望山。测试文字水印5。王德仁和房彦藻两个呢，被你说服了，还是准备敬酒不吃吃罚酒！”
“王德仁答应保证运河畅通。房彦藻被我杀了！”程名振挨了一下后，呲牙咧嘴地回应。
王二毛见好朋友情绪不高，笑着走过来，递给他一根刚烤熟ງ的肉干，笑着问道：“怎么เ了？后悔没杀王德仁那厮了？昨夜如果杀了他，咱们想必也难以脱身！”
“不是！”程名振苦笑着摇了摇头，接过肉干，恶狠狠地咬了一大口。“我在想王德仁在酒桌上曾经起的几个消息。李渊借了突厥的兵，刘武周和薛举两人也接受了阿史那家族的封号！”
更远处，草木摇曳，山风阵阵。仿佛有大队人马在行走，又好像只是被惊动的鸟兽，令人分辨不清。
王德仁见此，心中愈发忐忑不安。他轻轻摆了摆手，命属下兵马稍安勿躁。策动坐骑又往前走了数步，跳下马背，从马鞍后取下一个包裹，双手捧着放在地上。“这是程大人的东西，王某愚蠢，居然妄图据为己้有。既然程大人目的已经达到了，王某就把礼ึ物还给大人！”
“房大人言重了！”程名振碰过茶水，轻轻放在身边桌案上。“我对大人的谋略，一向仰慕得很。有机会当面请教，实乃三生之幸！”
‘小子，还挺会拍马屁！’房彦藻一边在心中ณ暗骂，一边轻轻摇头。“不行了，老了。今后天下都是你们少年人的。我们这些老家伙迟早要让位。咱就拿你程郡守来吧，一幅假字画外加一箱子白银，便差点逼得老夫在博望营无所立足……”
刚想说一个请字，将对方放上山来看看其葫芦里到底卖得什么เ药？心中却又是一寒，暗自思量道：“此子向来诡计多端。想当年卢方元便是也一不小心，被他给害得尸骨无存。我若是轻易将他放进来”
转念一想，人家已经把帖子送进来了，自己却不敢接待。传扬出去，日后绿林中便再无立足之地。只好咬了咬牙，硬着头皮道，“有请。打开山门，列ต队相迎。叫厨子收拾一桌硬菜，别ี坠了咱们博望山的颜面！”
“也是这个道理。大娘那边，我自然会不过，你这当哥哥的，也带个好头不是？”杜鹃抿嘴而笑，满脸长者温柔。
王二毛支支吾吾，就是不肯借口。程名振见状，知道他的心结还没解开，放下茶盏，笑着岔开话题，“不说这些了。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缘法。实在不成，我这个当哥哥的乱点鸳鸯便是！咱们襄国郡内那么多弟兄，总能替你在其中寻到两个ฐ妹婿。打住，打住。咱们接着说正事儿，刚ธ才说到เ哪了？都怪你这小子，说话总是东一耙子，西一扫帚ຐ！”
程名振知道，窦建德说那番话的意思未必是想把窦红线硬塞给自己。程名振还知道，窦建德听了自己的表态后，估计很长一段时间内也不会再动向自己้身边安插女人。程名振甚至知道，窦建德在各个ฐ屯田点的那些表现，并不是真的有意宣示ิ其对襄国郡的主权。并且即便其真的抱着这种目的也并非不可理解。毕竟襄国郡目前还处于半独立状态，窦建德需要做些事情巩固他的统治。他只是在努力做好一个ฐ诸侯的分内之ใ事而已๐，中规中矩，不偏不倚。但程名振无法保证窦建德身边的其他人，还有时刻๑注意着窦家军的其他人怎么เ想。
如果不出预料é的话，程名振猜测，窦建德试图以嫁妹方式拉拢自己้的消เ息会以想象不到เ的速度传播开。而有关窦家军与洺州营貌合神离的消息也会跟着不胫ã而走。对于窦家军那ว些潜在的对手，这意味着一个可能ม的机会。而对于刚刚ธ安定下来的襄国郡和洺州营弟兄，则意味着一个ฐ随时会扑下来的风险。
窦建德走了，他此番出巡带来的余波却一直没有衰退。“原来窦王爷是这么好的一个人！”在民间，特别是那ว些新开辟的屯田点中，人们对窦建德留下的一切痕迹都津津乐道。窦王爷用过的锄头，窦王爷耪过的田à垄，窦王爷赶过的耕牛，窦王爷修过的沟渠。曾经被官府形容为青面獠牙，锯齿红发的窦王爷，从来没有一刻๑像现在这样让大伙感到如此亲切，如此鲜活。他就像邻๑家一个ฐ老农，善良、坦诚，待人友善。有这样一个耕过地，懂ฦ得民间疾苦的王爷在头上罩着，大伙的日子肯定会越来越有奔头。
当然，也不能忘记程大人的功劳。日后如果他们一个当皇帝，一个ฐ当宰相，那就完美了。两人都是青天大老爷，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