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笙赶紧掏衣兜,摸出一颗羊奶糖给他剥ຓ开,又小心翼翼瞅了黑着脸的龙翎一眼,不太确定自己้是该把糖丢过去呢还是丢过去呢?
景昀失笑:“阿笙喂我。”
那之后,景昀和龙翎成了寸步不离的好兄弟。
景昀神情恍惚,隐约听到空中ณ传来闷雷。不一会儿,瓢泼大雨当头淋下,他打了个哆嗦,想声,却现自己้嗓子里疼的冒烟,浑身的疼痛也仿佛慢了半拍,此时此刻才有苏醒的征兆。
若是同一个细作,自己大概一回族内就能认出来,可问题是……要怎么เ证明?空口说白话别ี管龙翎信不信,其他族人以及长老那里却是过不去的。
更何况自己眼下不过八岁年纪。
他边想着,边用袖子将枫叶表面的湿漉擦干,然后抬手放到了蜷缩在身旁睡得正香的亓笙脑袋上。
亓笙是早上过来的,他的父亲是龙翎的贴身护卫,一大早几人似乎有事要商量,亓笙的阿妈便将他抱到เ了景昀这儿来。
亓笙长大后是很有精气神的小伙子,可眼下却是个永远睡不饱的小鬼头,被他阿妈一路抱过来居然眼都没睁一下,好在景昀起得早,便将被褥让给这小子睡,自己靠在窗口想事情。
亓笙的阿妈临ภ走前还道:“若是过了巳时还没起,提摩便将他叫醒吧。”
顿了顿又补充,“揍屁股也是可以的。”
景昀哭笑不得。
亓笙脑แ袋上被放了片枫叶,扭了扭脖子嘟哝了一句什么เ,又睡过去了。
他脑袋上的毛很是滑稽,这里一块凸的,那ว里一块凹的,后脑แ勺的位置还有大片的无毛之地,露出粉白的头皮。
景昀却记得是怎么回事,那是亓笙吵着要理个像男子汉一样的型,他阿爸和阿妈没空搭理他,于是景昀亲自抄刀,结果剪成了这么เ一副鬼样子。
好在孩子小,看起来也不觉丑,顶多算个丑萌罢了。
当时亓笙一照ั镜子哭了个ฐ惊天动地,把长老和龙翎也惊动了。龙翎一进门就先笑起来,这下算是火上浇油,闹得亓笙只把自己往狗洞子里钻。
还是他阿妈泼辣,拉着他一条腿把他从狗洞子里拖了出来,二话不说按在膝盖上揍屁股。
亓笙又伤心又委屈,被揍屁股还被惨无人道地进行了围观,一张小脸哭得都快肿了。景昀登时就有些愧疚,在族里和他关系最好的就是亓笙,其次才能ม算上龙翎。
毕竟他是族长,按照祭师的规矩,祭师是族长的左ุ膀右臂,是要保护他的。哪怕后来二人成了好兄弟,但比起兄弟关系显然代代相传,已经成为习惯的“守护”情绪更浓一些。
这也就造成了后来二人的相处模式非常近似家人。而亓笙对自己้的意义又是特别的,亓笙自小习惯的依赖更是让他无法对对方置之不理。
于是小景昀忏悔了自己的错误,并承诺在亓笙脑袋上的毛没长齐之前谁敢笑话他,他就揍谁。
小阿笙比景昀小两岁,是个傻乐呵的性子,哭完了又被景昀给他抓来的河蟹几下哄得眉开眼笑,脑แ袋上的毛也就不算个毛了。
他阿妈还给他做了顶小帽子,边缘插了只鸽子羽毛,阿笙就觉得自己又恢复了往日“英俊”,再不把这件事记在心上了。
以“现在”的景昀来说,这应当是才过去不久的事,很可能就在狩猎季之前,可对于眼下的景昀,这些被翻找出来的回忆却让他格外怀念。看着亓笙流口水的侧脸,他忍不住觉得好笑,这小子大概因为从来不把事往心里放,成天吃得好睡得好,造成他长得也好,才六岁年纪居然跟自己้差不多高了。
伸手将那枫叶又从他头上拿下来,在他脸侧比来比去,又在身侧比来比去,景昀考虑着把这个小装饰放哪儿会比较好。
他几乎能预ไ见,这小傻瓜醒了之ใ后现身上多了一样东西,一定会瞪大眼睛惊喜地叫起来。
正琢磨,那头马车突然停了。景昀收回手,将枫叶放到亓笙怀里,转身从窗口往外看。
车队前头有人骑着马过来,是龙翎。
少年今天穿了一身精干武服,袖口用红绳束了,裤腿套在牛皮短靴里。腰上围着小半截虎皮,挂着匕和一把小弹弓。
他的黑全束了起来,在脑后用牛皮绳捆了,额前刘海被刀削短了好些露出饱满光滑的额头,衬托的那张青涩的面孔更显英气。
他很快到了景昀的马车边上,道:“前面的山路塌方了,我们得另选路走。”
“塌方แ?”景昀皱起眉,才八岁年纪面上却不由á地浮出和年纪不符的成熟来,“怎么会塌方的?”
眼下不是夏季洪涝时候,亦未有过地震,为何会无端塌方?
龙翎:“长老们担心是有人故意为之,回族的路只有两条,一条是这里,另一条得绕去山谷一侧,那ว里……”
他皱起眉,话没说完,景昀却明白了。
景昀:“那ว里紧邻๑悬崖峭壁,多毒蛇异虫,稍有不慎就会有性命危险。”
“长老们也正为ฦ此担忧。”
“……”景昀手指在窗框边敲了敲,面色平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