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乐这才小心翼翼地侧过身,看着岑深的睡颜发呆。看着看着,他充斥着纷杂思绪的脑海渐渐平息下来,目光被眼前的人吸引,情不自禁地凑过去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
就轻轻的,亲了一口。
感觉不到吗?
算了,管他呢。
“别说你不知道,你的眼神告诉我,你认得我的令牌。”
阿贵不做声了。相处这段时间以来,桓乐่一直在刷新他的认知,这个看似活泼无忧的少年郎,实则心细如发,他当时那么微小的一个ฐ眼神,竟也瞒不过他吗?
阿贵满头雾水,难道昨晚真发生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了?天呐这是什么剧本?
“好痛、痛痛痛……”桓乐่忽然一阵哀嚎倒在床上,阿贵这才看清他捂着的地方,肿起了好大一个包。
这时,天空忽然飘落一滴雨,在刀锋裂成两ä半。
他凝眸望着那滴雨滑落刀刃的尸体,空气中蓦地出现一丝肃杀,他再度抬手,纤长的刀身划ฐ破晨风,搅进一场突如其来的春雨里。
岑深是个匠师,□□各类法器。
匠师一脉源远流长,自古有之ใ。然而时移世易,随着科技的发展,神明的消亡,天地大变,能够修行的妖怪又日渐减少,匠师这个ฐ职业不可避免的走向了没落。而鬼匠柳七,便是最后一个辉煌年代里最耀眼夺目的两人之一。
岑深一个靠枕扔过去,终于让桓乐闭了嘴。可寂静的黑夜里,ไ月光追逐着风的呼吸,ไ米灰色的窗帘摇曳着,ไ摇曳得岑深的脑海里满是……黄色废料。
春风卷和小黄图的杀伤力,还是太大了。
桓乐的存在感,到底也太强了。
翌日,一晚上没睡好的岑深不出意外的,兄弟之间应该送点什么?”
兄弟?是董事长的兄弟吗?
助理下意识以为他说的是自己的堂兄弟,估摸了一下年龄,说:“送一些茶叶,这一般不大会错。不过还得看对方的喜好,知道喜欢什么就好了。”
“喜欢什么啊……”褚元平喃喃自语,握着手机出神。
他想起了小时候爸爸告诉他的一些事,可那会儿大哥据说还是只小刺猬,那时的喜好和现在的,肯定不一样了吧?
褚元平琢磨了半晌,没琢磨出什么名堂来,挣扎了一会儿,终于还是不情不愿的找上了桓乐。
桓乐整日在外头,褚元平想要找他,轻而易举ะ。
“说罢,这次又找我做什么?”桓乐津津有味地吃着霸王鸡条,吝啬于分他一个眼神。
褚元平不想吐槽桓乐的饮食爱好,喜欢炸鸡就喜欢炸□□,这辈子他都没进过几次炸鸡店,现在也算圆满了。
“我这次来是想问问你,我哥他喜欢什么?”
“哦。”桓乐抬眸,咧嘴一笑:“他喜欢我啊。”
褚ຘ元平:“……”
桓乐:“你这是什么表情,觉得我在说谎吗?不信的话,就打电话去问啊。”
桓乐就是料é定褚元平不敢打这个电å话,褚元平确实也怂,心里憋着一股气,瞥了一眼旁边的打包袋,“他喜欢你,你就给他吃这个?”
“这是我吃的。我待会儿回家还得给他做饭,回去晚了可不行,他总忘记吃饭,我得看着他。对了,你知道他喜欢吃什么吗?不知道吧,他喜欢吃的东西其实不多,但我都会做。”
桓乐的表情明明一本正经,语气也相当平和,可褚元平还是觉得心里堵得慌。甚至都忘了去质疑桓乐的性别。
“是吗。”褚元平保持微笑,大方แ得体。
“是啊。”桓乐重重点头,笑容灿烂。
两人就在这么和平友爱的气氛中结束了第二次会谈,甚至还交换了电话号码,只是心里都不大喜欢对方罢了。
一个突然跳出来的便宜老男人弟弟。
一个肖想他哥的毛还没长齐的小破孩。
不喜欢,不喜欢,谁喜欢谁是乌龟王八蛋。
“阿嚏!”正在游廊上晒太阳的阿贵,莫名其妙打了个喷嚏。他疑惑地抬头望了望天,呆愣了几秒,余光瞥见屋里的岑深,吓了一跳。
只见岑深整个人瘫在椅子里,头往后仰着,双手自然垂在扶手两侧,一动不动,像是睡着了,但更像死了一样。
“小深深!”
“岑深!”
“岑深!”
阿贵一边叫喊一边快速往屋里爬,爬半天才爬到门口,登时心如死灰。就在这时,椅子里的尸体动了动,抬手揉着发胀的额头,沙哑道:“我还没死呢。”
“那ว就好、那就好……”阿贵却仍不放心,“你是不是又犯病了?”
岑深没有反驳,他刚才确实感受到了熟悉的抽痛,眼前一黑,迷糊了一会儿。抬眼看看时间,大约十五分钟的样子。
说实话,修炼培元决后,他的身体已经好多了。犯病的次数有所减少,也没有以前那么难熬。
只是这一次,疼痛来得太快,让他没来得及反应。
“你没事吧?”阿贵还在往里爬。
“没事。”岑深撑着扶手坐直了身子,端起桌上的红枣枸杞茶喝了一口,感觉舒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