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华可以哭，但他可以不听，毕竟他不想再跟佟家有任何牵连。
“你是来借钱的？”
“你要我吧？……我怕……”
害怕失去，害怕自己是个二嫁的续弦夫，害怕再度地被抛弃……
李墨涵早两天便从驿站得到了消息，一早就忙着，厨房那儿要阿成哥煮ุ出一桌佳肴，孩子要穿上最好看的衣裳，房间要啸春整理干净，还有他……该穿哪件衣裳๙呢？浅紫？粉桃？杏黄？要抹胭脂吗？戴耳坠子吗？眉毛该描黑些吗？头发是否乱ກ了，还是再叫啸春过来帮他重新梳理一下……
“二少爷，你磨蹭什么呀？”啸春在房外喊他，“姑奶奶大人进门了。”
讲完运河上的事，又说到杜齐月在驿站听到小虫夜鸣，继而想起满腔的雄心壮志，顺道抒发了这回西行巡查的种种。
啸春趴在床上擦床板，笑个不停，“天啊，二少爷，您确定这姑奶奶大人写的是家书而不是国事论谈吗？”
“……”李墨涵被她问住了，哑口无言。
杜齐月伸手包握住李墨涵的双手，一脸诚挚地对他说道，“我说过了，你，李墨涵，是这世上为我杜齐月今后唯一无二的夫君！所以，除了你，我也容不下其他男人了好吗？因为我的心很小的。”
“爹爹在这儿，爹爹给德曦喝水。”
李墨涵终于坐起身子，缩了脚，避开挡在床边的杜齐月，从床头下了床，快步来到桌边。
杜齐月转过身去，一看不认识对方，但对方แ的存在感实在太过强烈了，且对方的长相不免让她一愣，暗道：此人是男ç？是女？
因为ฦ对方长得实在太美了，一点都不像是这女尊国的女人，而且一个脸蛋长得一副雌雄莫辨，宜男宜女，非常中性美，才会让她一时分不清对方是男ç是女。
说着杜齐月举起右手，在月光下以食指比划着，一长，一横，一直，一笔笔地划出了一个大字来。
“晖，这是一个ฐ好字。”李墨涵眨了眨哭肿的眼，仍带着浓重的鼻音说道。
李墨涵被她深深地震撼住了，原以为任凭命运戏弄，他嫁来到杜府，只管当个“贤夫良父”，照顾好杜德曦的生活即可。
然而，直到เ今夜的此刻，他才骤然地体会到，有这么一个ฐ孩子全然地信任着他，期待着他，试图以她才懂的方式亲近他，如此单纯的一心一意，只因杜德曦的心里早已๐经将他当成亲爹了…
温正君转了一张慈眉善目，和蔼地道，“汪公子你是天生命格贵重，金枝玉叶，注定要有更好的姻缘。”
继温正君之后，再有着其他夫君加入阵容地说三道四起来。
“夫君？”
“我可以进来吗？”
原以为ฦ二少爷再嫁后，应该宽心些，啸春一时忘形，却犯了他家二少爷的禁忌。
“啊，小小姐看起来舒服多了呢。”啸春急忙地为自己打破僵局。
“德曦重了。”杜齐月抱住小女孩，双手不觉拥紧了些。
忘了上回是什么时候抱过杜德曦的？半年？还是一年前？她咽下喉头的那股酸涩，唯愿此刻๑能以自身的体热，给予这个ฐ孤单畏寒的小女孩更多的温暖，更愿以手上这份日益增加的重量提醒自己้，现在自己是这个ฐ孩子的娘亲了，她一定得做个尽责的好娘亲才行，毕竟这小女孩是这个世上，跟她有着同样血缘关系的人不是？
“好，是你，德晖的娘亲就是你！这家务事也别ี拿出来让秦大人见笑了。”
好过分的娘啊！怎能拿那女人来与齐月相提并论？！李墨涵满心气愤地，不觉握紧了拳头。
两个孩子当然也听出了端倪，又发现偎着的爹爹神情有些激动，不约而同对看一眼，再一起抬头望向爹爹。
李墨涵一惊，德晖已渐渐大了，似乎已经知道齐月并非她的亲身娘亲，但他也不会跟德晖提起那个没资格当她娘亲的女人，可如今被娘亲这么一说……
他故作镇定地朝杜德曦与杜德晖两ä姊妹，扯出一个算是微笑的微笑，摇了摇头，心里总仍然不踏实着，就怕小德晖稍后要来问他，外祖母刚刚所说的话是什么เ意思…
“齐月，上回早朝你也看到了。”秦菊元打破沉默，“温太师接连两个提案均被新皇以理由á搁置再议，看来皇上是再也不那么信任温太师了，此人失势，指日可待。”
“哇，秦大人好神算，我从皇上任派你入阁就明白了。”李恒欢欣鼓舞地道，“媳妇啊，你就听秦大人的……”
就在此时，阿成哥提了一盏油灯，跑到李墨涵身边，
“主ว君，主君。”小小声地道，“华兴来了，要你那边说话。”
华兴是青城杜家的家仆，常常往来青城和京城送东西，递消息。
“哦？”李墨涵起了身，有些疑惑，事先没听说她要来呀。
“主君啊…”华兴一见他就哭了。
“华兴，怎么了？”李墨涵好声安慰，压低声音道，“妻主前头有客人，你有事慢慢说。”
“咱杜家的老太太，老太太……呜啊…”华兴才不管有没有客人，说着就悲从中来，放声大哭道，“呜呜，老太太升天了。”
第34章丁忧三年
杜齐月得知娘亲过世，悲痛如焚，隔日一早便递辞呈丁忧，上头立即准她离职，返家奔丧，依制守孝三年。
马车一路急赶，往往赶到最后一个可以留宿的客栈，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