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有很多大人都不配为人父母。”谢观又点了一根烟,火光亮起,“他们甚至什么也没做,就要似懂非懂地在孩子面前宣布胜利。”
阮天心笑起来,她说:“可是最后是我赢了。”
她直接砸过去一条语音:“没有血缘关系也是弟弟!如果说要谈恋爱的话,那ว也太荒唐了!”
她很少用这样激动的语气讲话,语速都比平常快了一点,但还是偏慢,就像一个言语功能ม不健全、又被大人冤枉的小孩。
怎么出去一趟还肿着眼睛回来了?妈的!
阮天心还在为ฦ那个没有说完的八卦费神,于是诚恳地说:“是憋红的。星屿,如果你不把剩ທ下的话说完,我就要憋死了。”
她是撒娇而不自知,但别有用心的人听了,很难不为此心动。谢观看着她,瞳孔里沉淀着暗的光彩,“哪里疼?”
“……”
一对耳朵变得通红,同时烙铁似的烫,烫得她直想把自己缩起来,但又不敢。只好胆战心惊地拿余光去瞄他,自上而下偷看。
这是前所未有的视角,阮天心紧张之余,又感觉到一点小小的新鲜ຒ。这样看谢观,阮天心发现他的头发又长长了一点,但还只能算是圆寸,像一颗意外可爱的猕猴桃。
导演:“卡!”
当听到เ这声“卡”的第一时间,两个人便火速分开,胡涂的脸拉得比驴还长,扭头就去树荫下乘凉了;陆星屿的脸顿ู时由á红变白,骂出一句“靠!”
要静心、要耐心,随随便便表白的话,成功的几率是很低的!
阮天心长长地吐出一口气,继续钻研谢观的朋友圈照片,试图理性分析。
“……”
片刻之后,又悻悻地红着脸,从枕头和枕头的夹缝里找出手机。
第二天早上,阮天心起晚了。
陆星屿从酒吧回来是半夜,又折腾了一通,阮天心再次睡下的时候,天都快亮了。早上起来还犯困,特别想一睡不起。
阮天心对谢观说:“星屿今天情绪比较激动,不好意思啊,他不是故意的。”
陆星屿的眼睛瞪得溜圆,企图从里面射出利箭将谢观刺杀。他就是故意的!
“我想买一点草莓。”阮天心小声对谢观说,一边把袋子撑开,“你也要一点吗?我记得灵均跟我说,他最喜欢吃的水果就是草莓了。”
谢观并不喜欢吃草莓。准确地说,他没有喜欢吃的水果。但是当他低头的时候,又对上了阮天心的眼睛:闪闪发亮,里面盛满了期待似的。
“咱们上初中ณ那会儿,我记得有一次,”阮天心轻声说,“有一次我穿了一条牛仔裤,腿弯后面破了个小洞,我自己看不到,郑异维看到之后,喊得很大声,让全班的同学都跑来看我。”
“我坐在座位上整整一天,连上厕所都不敢去。那ว时候的心情,好像能记一辈子。”
谢观这个男狐狸精,又是送礼ึ又是聊微信,一看就居心不良。一个风头正劲的男明星,竟如此风骚,不知检点!真是气煞我也!
宁可在心里批判ศ一通,气得差ๆ点脱饭,但看阮天心一副状况外的无知样,又觉得松了口气。阮天心没谈过恋爱,宁可也从来不知道,她居然在这方面迟钝得像只树懒,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宁可:“……”她低下头,捂住了脸。
她都不知道多少年没听过“我喜欢你”这句话了!小男孩玩游戏时候说的那种不算。就像华国人不擅长对爸爸妈妈说“我爱你”一样,宁可也不擅长对朋友表达亲昵。
阮天心从朋友圈退回去,看到谢观的头像,是一片白的背景,里面用炭笔画着一个东西,看不太清楚。于是又贴过去仔细研究了一会儿,发现它有四只细细的脚。是一只很小很小的兔子。
她问谢观:“你喜欢兔子吗?”
谢美香接过那颗小牙。七八岁的孩子正是换牙期呢,她也没多意外,但还是要迁怒:“谢观啊谢观,看看你做的饭,把孩子牙都硌了!”
时间不算早ຉ,餐厅开了一盏暖黄的小灯,毛茸茸地照着,但并没有缓和谢观的表情。他一手撑着额角,正在按太阳穴。
谢灵均被她搂着,说:“妈妈,你终于来接我了哦。”他指着乐高模型,“我已经把汽船威利拼了三遍了。”
谢美香啵啵地亲在他脸上,“回去妈妈给你买新า的!”
阮天心被他说得心都快融化掉,看到谢灵均肉嘟嘟的脸颊边上沾了饭粒,就一伸手,宠爱地把那粒揩去了。
“……”谢观默不作声地看着,又埋头吃一阵。再抬头的时候,嘴角也有一粒米饭,明晃晃地坠着。
健身运动只持续了一个小时,是往常的一半。谢观在洗澡前往客厅看了一眼:谢灵均雄赳赳站在地毯上,正全方位欣赏着已经拼好的“汽船威利”。
所以,当他披着浴巾、穿着短裤出来的时候,自然也没有料到:房子里会多出一个人。
阮天心也觉得有道理,她点头,心疼地保证:“下次再也不戴这么เ贵的耳夹出门了。”
突然耳边音乐声大作,阮天心整个人被激得一抖。宁可还特别兴奋地杵她,压着音量:“欸,快看!是你弟弟!”
她从来没遇到เ过这种情况,但作为一名小学老师,这点反应能ม力还是有的,立刻上前想去扶起那人,同时掏出手机打算拨打1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