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合着碧莲一起把睡得沉沉的杜佑良搬到房内。
“小姐,接下来该怎么办啊?底下太太正差人来取你们的落红布呢。”碧莲慌张的说道。
电话那头,陆元洪的秘书客气地问:
“唐太太在家吗?”
转过一道红楼金陵十二钗四折屏风,沈惊鸿孝顺得搀扶着老太太入席。
老太太今天特意穿了一身绛红绸黑牡丹印花旗袍,戴了一串ธ白珍珠项链,显得精气神十足,富贵雍容。
“小姐,我也想两ä全其美,既不负养母,枉背负忘恩负义的罪名,也不负陆晋川ษ对我的一片情意,能ม够长相厮守。我即使找到เ了陆晋川ษ,仗着他对我的痴恋,向他哭泣说我不愿意,但我能眼睁睁看着他与家庭反目?与他父母结仇?”
她叹了一口气,委屈道:
“晋川,晋川,我相信你!”
沈惊鸿闪烁着眼睑,大大的眼眶蓄满了汪汪的泪水,黑眼珠浸湿在蒙蒙的水雾里。她跑过去,轻轻地抱住陆晋川,用双臂环绕着陆晋川ษ的腰,脸贴在他宽阔的后背。
他穿着洁白的衬衫,米色西裤,黑发飘柔,意气风发,带着对家国的深挚感情,尊崇地边走边说,沈惊鸿婉约得跟在他身后,不时对他回以甜甜的笑。
天蓝如疏离,飘着几片浮云,带着雨意的风,从远处的山谷刮来,真是一个难得凉爽的夏日。
他掏出一方蓝ณ色方格手帕,轻轻拭去了她脸上的眼泪,低低地说:
“我饿了,你陪我先回去吃点东西,好不好?”
说着,她在沈惊鸿面前拆开了一个ฐ精致的包装纸盒,里面是一件白色软绸镶金丝波浪边的别致旗袍,又打开了另外一个透明玻璃方盒,一双粉色镶珠的高跟凉鞋,下面还垫着块红色的丝绒,接着又是一个心形的首饰盒,里面是一串莹润发光的白色珍珠项链。
“惊鸿,快去试试!”
杜佑良瞠目结舌,他完全蒙在鼓里!
他根本不知道沈惊鸿何时找过自己,更不知道自己的家人曾经背着他做过这等事?
一曲终了,另一曲开始,居然是西洋乐“蓝色多瑙河”,优美的音乐่一流淌出来,杜佑良觉得头脑一清。
他完成任务般拥着陆幼薇在舞池翩翩起舞。他们的舞姿配合得天衣无缝。舞池中ณ其他的几对舞伴都停下驻足欣赏,舞会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杜佑良与陆幼薇身上。
“呵,你当年风靡全燕京,那ว些系里的美女哪个不夜里梦着你,可你不曾瞧上一个?”
“晋川ษ兄还有此等风流韵事?”薛蟠兴奋得问道。
沈惊鸿不语,破涕笑了一声。
“怎么,你们两个ฐ吵架了?”
她必须ี另谋出路。是的,出路!她原本把希望寄托在何慕尧,可身份的差距是她不可逾越的鸿沟,她虽然贫穷,但她有自尊,她不会哭着去找何慕尧,恳求他施舍怜悯。
可是,她的出路又在哪儿呢?横在面前的,只是一条死巷而已。
“娘,唐琼那丫头的事还不急,她自己้也有主ว意,娘不必操虑,眼下,一桩奇妙的事,可能与琴妹妹有关联,要跟娘叨叨。”
老太太听到媳妇提起自己้的琴儿,浑浊的眼珠闪动了一下,滚出一道热泪:
“此事不难。为ฦ确保你们的安全,我还会给你指一条秘密通道,这个秘密只有我知道噢。”陆幼薇得意的说道。
“果真,那再好不过!”杜佑良激动地抓起陆幼薇的双手,高兴地握着。
“他娘的!又叫这小子给跑了!”然后喘了几口,又拉着后面跟上脚的胖肚警员说道:“走!回警署!不是局长有令,早ຉ把他娘的给嘣啦!”
“准是大学堂里的爱国学生又在台上搞什么เ新式演噢说,被警察署盯上了,差ๆ点真险!”茶铺中有茶客说话。
唐琼笑道:“我表哥是个ฐ才子,现在在我家里做客,你们刚ธ好认识认识!”
一会儿,一个戴着金色西洋镜片、鼻梁高挺、身形修长的年轻男子翩翩走近餐厅,只见他气度文雅、面容干净,模样沉稳。
她惊讶得拉住沈惊鸿的手,赞叹道:
“好俊的姑娘!”
“不错。”
“小姐,那你另一位义姐是谁?”
“老爷子交代佟婉君暂时屈尊住在此处,这些佣人都听佟小姐差遣!”
“我要见杜九爷!”
“一点小恩小惠就收买你了,这大上海,我知道有一条城隍庙,那里好吃好玩的,满大街都是,你想不想要?”
“好啊,好啊,小姐,那我们去城隍庙吧!难得来一趟上海!”
“姑娘,你刚才怎么说我是淞沪警备司令的妹妹?”
佟婉君见沈惊鸿虽然相貌不俗,但衣着打扮来看,十分朴素,白衣白裙ำ,头上也没有任何钗环头饰,脖ๆ子上仅仅一串自编的彩石,心想这姑娘顶ะ多小家碧玉?她怎么会认识淞沪警备司令?心下疑惑,双颊绯红地问道。
一个ฐ五十来岁的女佣,匆忙拿起了听筒,听清电话的来意后,对站在旋转楼梯上把玩一片绿萝叶的小姐恭顺得喊道:
“小姐,杜少爷来电å话啦!”
“先生,谢谢你,我不能再麻烦你了,我现在恢复体力了,我可以离开。”
“好吧,等下人给你换了药,我送你回家。”
“惊鸿,你为什么负我?为ฦ什么负我!”杜佑良被陆幼薇推倒在榻,嘴里仍念念不忘他的痴恨。
“佑良,我没有负你,我没有!”
陆幼薇脱掉自己的外衣,只披了一件薄如蝉翼的纱衣,纤细的腰肢,若隐若现,杜佑良眼睛直愣。
他再也把持不住了,压抑许久的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