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匍匐着,她不敢整理凌乱的头发,随着外面那水声,心跳一下比一下来得快。
“我的小姑奶奶,你总算来了!饿死我了。”她肚皮上的神经向来比脸上的神经更没节操,翻个大白眼儿,拿过梅子端来的食物便狼吞虎咽起来。
停顿,她哼了声,一拂袖,加快了步子,“那便别说了。”
赵樽面色冷厉,正皱眉部署着在乌那国边境的筑关设防。
“哎,你不会让我侍寝吧?”
而元祐不同。
正如她下药前预ไ计过的那样,因驿站的兵将们纷纷感染了时疫,防御明显松懈了下来,夜巡人数锐减。
次日一早,天不见亮她便起了身。
郑二宝纳了一闷,才恍然大悟,“你说马号里关着的那ว个傻子呀?”
“殿下,这字样它不一样。”
一路到了暖阁才停下来。
这几日里,她把自家的脸捯饬得又黑又丑,又穿了一身男装,戴个大方巾遮到เ了眉毛,到是没生出什么เ事儿来,只是心下也忐忑,也不知道那王爷会不会牵怒于傻子,那ว埋在墙根瓦罐下的小金老虎是否藏得稳妥。
腾地跳将起来,她飞快蹿到เ木板床上,在“咯吱”声中抱紧了双臂,竖起耳朵倾听。黑暗里,很安静,除了心跳声外,还有一种“窸窸窣窣”的爬动声,让她毛骨悚然。
嘁!
“行了,回去告诉你们家王爷,喜欢我又何必搞得这么เ麻烦?我从了他便是。”
赵樽看向她头顶ะ,英武的眉峰之间,挤出一道浅浅的折痕。
甲胄铮铮,狼烟扑面!
圆房?
“不会?!”
但真心待她好的人,也只剩这个ฐ傻子了。
她可以说从小养在深闺,不懂国事吗?
大冰山蹙下眉头,语气森森然,已有警告的意思。
她仿佛嗅到เ了一种属于杀戮和战场的血腥味儿。
算了,好女不吃眼前亏!
——
这时,一个身穿大红色蟒衣,腰配黑鞘单刀的男子缓缓从树林中走出,鸾带飘飞,一双狭长的凤眸清亮得惊人。红色的衣,红色的唇,地上一滩滩红色的鲜ຒ血,衬得他的肌肤宛如上好的羊脂白玉,风华绝代,妖娆得让周围的一切都失去了原有的色彩。
妖孽!
太妖了。
夏初七前世今生见过所有妖娆ๆ的男ç人,都不及他的万分之ใ一。
“都死透了吗?”他问。
那ว声线儿,很轻柔,温和,仿佛三月山间开着的妖媚花朵,又好像情人在耳边儿细细低喃……然而,她却眼睁睁看着,他用一种绝对风华的姿态,修长的手指握住腰间薄刃,将每一具尸体的脑袋从容不迫的割了下来,再用白绢缓慢地擦着手上的血迹。
娘也!
夏初七作为医生,见过鲜血,见过死人。
可真没有见过如今唯美淡定的杀人方式。
美得几近恐怖。那感觉,就好像那刀,那血都像一种会蔓延的瘟椰透过了她的五脏六腑,扼得她的喉咙口,一阵。
吁!
攥紧手指,她没有为了赵樽去送死的勇气。后背汗湿的紧ู靠在树干上,将娇็小的身体藏匿着,纹丝不动,默默祈祷这些瘟神快点儿离开。
然而。
那鲜艳如妖的大红蟒衣男ç子却一步步朝她走了过来,用一种她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妖艳身姿,美艳得让他手中ณ滴着血的那寒光闪闪的刀子也平添了几分华贵的变态美。
血!
她仿佛听见了血滴在土里的声音。
抿紧了嘴唇,她的手缓缓伸入怀里。
“铿!”
一道寒光冲她直飞过来。
她就地一滚,一句话没多说,拔腿儿就跑。
“好狡猾的兔子。”
温柔的声音春风般入耳,一道大红的人影箭一般射了过来,速度快得根本不容她多迈一步,一只手臂便拽了她的腰身在风中ณ旋转一圈,直接将她抵在了一颗粗壮的大树上。
“还跑——嗯?”
他的话戛然而止。
夏初七很确定,在他看见自己้的脸时,那双略๓带着一点浅琥珀色的眼睛愣了足有两秒。
“呵,你还真活着?”
他笑了。笑得血腥味儿似乎都被他的声音融化了。
夏初七了下唇,觉得嗓子眼儿有些干。她是一名特种部队的军医,参加过军事演习,参加过地震救援,见识过无数濒临死亡时的冷诡氛围,也不太惧怕真刀真的砍杀,可这样阴柔的妖邪之ใ气,还是让她颤了一下。
“你认得我?”
他妖眼一眯,缓缓勾起唇来,“一年多前,本座在京师办了一桩重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