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河不宽,虽然前两天的大雪使得水位上升,不过最宽处亦不过两三丈,窄处不过两三米,涉水可过。
不管是火烧连营还是智取赵县,都体现了大头领的用兵如神。跟着这样的头领,他廖化心甘情愿。
看着贼寇嚎叫着冲过来,赵浮轻蔑一笑:泥腿子就是泥腿子,连兵器都不全,就敢妄冲军阵,真是自取灭亡。
“传令各部ຖ,立刻整军”。说完,赵浮ด转身回屋换上盔甲。
于笃点点头,解下腰间的酒囊扔给他,笑笑道:“辛苦啦”。
于氐根狼一样扑过来准备给于笃一个ฐ熊抱,不料脚下踩空又像狗一样扑倒在于笃跟前,这硬汉般的大胡子竟忍不住喜极而泣,吼道:“官军退走了!他奶奶的官军退走了,少爷,我们赢了,赢了!”
“刷”,数十面近人高的恍若门板的巨大橹盾被两ä个汉军合力立起。
哼哼,想跑?一个ฐ多月没下雨了,天干物燥,再加上今夜这小风,嘿嘿,一个ฐ也别想跑!
几碗酒下肚,气氛总算热烈起来。李大目一边吃着一边说道:“其实何尝头领不痛快,就是俺也不痛快,张燕这厮太tm不地道,要不是头领,他娘的这王八蛋早ຉ叫赵浮那小兔崽子宰了,哪还轮到เ他现在在这人模狗样的。”
去年春天,因为ฦ西北的边章、韩遂在陇右起兵,威แ胁三辅,汉灵帝急调驻兵河北的皇甫嵩前去平叛。河北空虚!
温暖的火盆旁้,于笃割了块马肉递给审配:“想见到我被剿灭,就好好活着”。
审配犹豫了下,终于伸手接过烤好的马肉,大口的吃了起来。
于笃用树枝搅了搅火盆里的木柴,幽幽的道:“审大人是魏郡名士?”
审配闻言停了停,并不言语,反而更加凶猛的嚼起马肉。
“审大人大约不知道吧,说起来咱们算是同乡呢,我是朝歌人”,没有理会审配,仿佛自言自语一般,帐篷里接着响起于笃低沉的声音。
“朝歌于家,审大人听说过吗?呵呵,那河内于家,审大人想必一定听说过吧,毕竟是祖上出过丞相的望族。”
“我们朝歌于家,就是河内于家的分支,小时候听我爷爷说起过,那是在我爷爷的爷爷辈上,我们从河内迁来。在朝歌开枝散叶已๐历五代、近百年。”
“先祖奋进,加上祖上余荫,我们于家在朝歌也是响当当的望族。拥有良田à数千顷ั,田庄数座。家中一直诗书传家,也是出过数位孝廉的”。
“我乃家中长孙,平日里亦得爷爷喜爱,被爷爷寄予厚望。只是我不好读书,喜欢舞刀弄枪,爷爷他也由我。我本有一青梅竹马,不料却被同县大族卫氏的公子掳去。因抵死不从,便被那畜生打杀。”
这些话本是于笃从大胡子那听来的,今天讲来,不禁悲从中来。说着说着,竟眼圈一红,险些落泪。
“我一怒之ใ下,便去找那厮理论,将他打成重伤。谁知他却将我告上县衙,那ว贪官不知收他多少好处,竟欲查抄我家。我不欲连累家里,便趁夜出走……”
“然后潜入卫家,将那卫氏公子斩ล杀。后来便逃入太行山中,落草为寇,做了那山大王是吧?”
“啊”?于笃本来是当做故事讲的,讲着讲着便沉浸其中。
或许是这具身体的潜意识吧。
以至于审配突然说话,竟被惊的一呆。
呆呆的望着审配,于笃竟忘了说话,好一会才回过神来,傻傻的问道:“你……你如何知道?”
“当时我正游学朝歌,故此有所耳闻”,审配目光复杂的望着于笃:“只是想不到,当日阖县惋惜的少年英雄竟成了今日的叛贼首领”。
“呵呵,少年英雄?”于笃苦笑:“连自己้的女人都护不住,何以称英雄?”
说罢盯着审配的眼睛道:“换做是你,又当如何?”
“我?”审配迷惘了:“我不知道,或许……”
一阵突如其来的哽咽声传入帐篷“呜呜呜呜~”
于笃起身掀帘ຈ一看,是坐在帐篷口护卫的大胡子,正一把鼻涕๓一把泪的哭的伤心。
于笃正烦着呢,抬脚๐踢了踢大胡子,不耐烦的道:“你哭什么?”
“呜呜,少爷,菁菁小姐死的好惨啊。少爷,我想菁菁小姐了,可是再也吃不到เ她做的酥油饼了”。
“唉”,闻言于笃重重的叹了口气,拍了拍大胡子的肩膀,转身回了帐篷。
审配正双眼无神的盯着火盆看,脸上阴晴不定,不知道在心里想些什么เ。
于笃拍拍手,笑道:“好了,这些话憋在我心里两年了,今天终于说出来了,心里感觉轻快多了。现在你可以出去了,根子,把他带出去,好好看着”。
帐篷外随即传来于氐根毫不客气的呵斥,于笃笑笑:由他去吧。
要说这古代什么เ最重要?人才!老祖宗说的好啊:千军易得,一将难求;这一将易得,谋士难求。
你看那刘备,不过是个ฐ鞋贩子,颠沛流离,多少次战败只身逃脱,甚至连老婆孩子都丢了。但就是不敢放弃关羽、张飞!有了关羽、张飞,刘备就有了乱ກ世立足的本钱,但诸葛亮的加盟,才让刘备有了立足之ใ地。
自己好不容易抓到เ一个ฐ名人,貌似还是谋士,岂能放过?!
什么?不出名?要抓就抓诸葛、郭嘉,再不济抓田丰、沮授?靠,曹大爷现在还不知道干什么呢
,孙权小儿恐怕还没断奶吧,刘大爷现在貌似当个小县尉吧?
哎~什么县来?算啦算啦,想不起来就算啦,不会这么倒霉的遇见他们……吧?
再说,要让人才归心,岂能硬来乎ๆ?
现在自己一介反贼说什么人才啊,真是可笑,还是想想怎么เ脱身吧。
摸出地图,研究研究以后的行军路线:恩,北面是下曲阳;哦,再往北就是安喜县;咦?往东就是灵寿县;呀,过了灵寿就是太行山。灵寿,恩,就他了,抢完灵寿正好躲进太行山~哈哈。
什么?干嘛不直接躲山里?拜托,好几千人呢,进了山没吃没喝喝西北风去?
又看了一会,于笃一拍手:就这么定了,先去下曲阳,再往安喜,让官军以为我们要一直北逃,等到เ官军集结在北面的时候,再突然折向东边。哈哈,我太厉害了。
由于没有官军的追堵,这一夜于笃睡的特别的好。
次日清晨,吃过早饭的贼寇就轻松上路了。
起初倒也无事,只是第二天刚ธ刚上路,裴元绍就来报告:发现官军斥候。
尼玛,来的可真快啊。
于笃这次有经验了,告诉裴元绍:有机会就抓个官军的斥候来问问情况。
于笃布置完,就见审配在一旁้冷笑。于笃一愣,随即大怒:好小子,是不是吃准了哥们不敢弄死你?!
当下便走到เ审配身旁,一巴掌拍在审配的脖ๆ子后面,把审配拍的打了个趔趄。
看着审配气急败坏的瞪着自己的样子,于笃忽然感觉心里好爽。
慢慢踱到审配身边,笑眯眯的问道:“怎么?你以为官军来了你就得救了?”
审配倒也硬气,梗着脖子道:“哼,能ม亲眼见到尔等覆灭,吾虽死无憾!”
仿佛早ຉ就知道审配会这么เ说,于笃竟也不怒,依旧笑眯眯的道:“呵呵,你以为我们都死了你就会好过?告诉你一个好消เ息吧,前天打扫战场的时候,我的手下没有发现赵浮的尸体呢”。
说到这,就见审配脸色一变,不复刚才的大义凛然。对审配的表情于笃很满意,脸上的笑容愈发柔和:“说起来,我蛮佩服赵浮的哈。我算一算哈,哦,这应该是他第三次从我手下逃得性命,真可谓福大命大呀”。
“赵将军脱的性命,定会搬来大军,令尔等死无葬身之ใ地!”
“哈哈哈”,于笃一阵畅快的大笑:“是啊,听说赵浮可是深得冀州刺๐史韩馥的信任啊。五千大军虽然没了,可也斩了我六千兄弟,倒也不冤。只是你……嘿嘿,三千大军一战而没,我就想问了,你是不是好心来给我送军械的啊”。
“你……”审配的脸色已๐经完全变了,死死的瞪着于笃,深吸了几口气,才勉强恢复点血色,一甩袖子道:“哼”。
“哈哈哈”,于笃大笑,笑完把头凑近审配,小声的道:“呵呵,你我都是一类人,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吧,嘿嘿,不过你也可以指望那位赵将军是个单纯的武夫。再说,就算追究起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一介反贼都有希望改头换面,何况你呢?”
这是于笃第一次在外人面前吐露自己้的计划ฐ。不错,于笃就是计划ฐ着改头换面,最好是让“于毒”这个人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