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总到底是知识分子,很讲礼貌,见夏青调整了姿势后,并没有强行再调整回来。其实他要是再调整回来夏青也会接受的。夏青做出本能ม反应后有点后悔,后悔没有完全依着祁แ总。她想起了阿红讲的话,她觉得阿红讲得很对,跳舞的时候客人随便做什么都可以依着他,反正最多也就是“干部”,干“布”有什么可怕的呀?
“是的,”夏青说,“特别ี像教我们物理的汪教授,只是你太年轻了一点,否则简直就是个ฐ教授。”
阿红为夏青介绍的第一个客人是祁总。阿红这么叫夏青就这么叫,至于他是什么เ单位的什么เ老总,别说夏青不知道,就是阿红认识他都一年多了,也说不出个子午卯丑来。说不清就不说。阿红告诉夏青:不要打听客人的情况,就像你自己不希望客人打听你的情况一样。
夏青现在顾不得那么多了,首先必须解决生存问题。
“被同学看见会么เ样?”金项链问。
夏青看着他,没说话,但也没有再摇头,仿佛在辨别“金项链”此话的真伪,或者是在考虑到底去还是不去。
夏青清醒时发现自己已๐经在宾馆的床上,她感觉那个男ç人正压在自己的身上,夏青没有愤怒,也没有反抗,反抗也没用,她已经感觉到เ对方แ进入了自己้的体内。
夏青再没说什么,走了,平静地走了。直到门口,夏青听他说:“我对不起你,你要怎么惩罚我都行。”
砸锭仪式在下午两点半准时举行,省政府、纺织工业总公司、市领ๆ导都有到场,夏青没有想到她一下子见到เ这么多的大领ๆ导,哪一个ฐ都比她老家的村长镇长县长大得多。既然中ณ央电视台焦点访谈都来了,地方新闻单位自然是一个ฐ都不能落后。夏青发现还是学新า闻的好,三年前她是不懂,如果是放在今天,夏青肯定是选择新闻专业。新闻单位是事业单位,不存在“砸话筒”的问题,而且别人砸锭他们还像过年,喜气洋洋热情高涨,尤其在中国,新า闻都是正面报道,再坏的事也能被他们写成好事,眼下的砸锭被写成好事已经不足为怪,连大兴安岭着火他们也能ม从正面报道。
进入大学后,首先印入眼帘ຈ的是一幅巨大的标语,上面写着“欢迎你,纺织战线的生力军!”这是学校对新生热爱专业教育的第一步。第二步是听报告,听系主ว任的报告,听校长的报告,听纺织战线的劳动模范报告,听纺织局领导报告。这些报告是有效果的,这些报告听得夏青热血沸腾。校长的报告指出:纺织工业是中国的支柱产业之一,占我国国民经济的八分之一,也就是说,支撑我国国民经济的一共是八根柱子,其中一根就是我们的纺织工业。系主任的报告说:纺织机械是纺织工业的发动机,神圣而伟大。劳动模范的报告表达了能与铁人王进喜相媲美的新中国纺织女工战天斗地的英雄气概。纺织局领导站在全球的高度说:中国的纺织品在世界上最具竞争力,是我国出口创汇的主要产业。如此,夏青学习纺织机械就有了国际意义。
夏青不好意思说,但脸上分明写着热情。夏青对祁总的热情不是装ณ出来的,她确实对祁总印象不错,她也确实感到自己心理和生理的双重需要,这种生理需要对夏青来说以前是没有的,她豁然感到自己成熟ງ了,是个成熟的女人了。当然,这个成熟与年龄有关,但更主ว要的是与经历有关,比如一个多月以前与“金项链”的那次经历。还有可能与自己้的主观定位有关,以前自己้的主ว观定位是学生,现在是社会人了,社ุ会人应该比学生更成熟ງ。在这种双层需要的鼓励下,夏青对祁แ总说了真话。
夏青对着祁แ总的耳朵轻声地说:“我怕怀孕。”
“哈哈哈哈哈……。”祁总一阵大笑,然后也学着夏青刚才的姿ู势反过来对着夏青的耳朵亲密地说:“放心,有‘温馨提示’。”
夏青歪头看着祁แ总,她不懂什么叫“温馨提示”。
“你不信?”祁总说,“现在星级酒店全部都有‘温馨提示’。”
“什么叫‘温馨提示’?”夏青问。
祁总对着他的耳朵小声说:“‘温馨提示ิ’就是酒店提示客人要用避孕套,并且为了将服务落到实处,现在凡星级酒店都往每个ฐ客房免费发放两个ฐ避孕套,就在枕头边。”
夏青抽开耳朵,再次歪头看着祁总,并且注视着祁总的眼睛,感觉他没有撒谎。信了。想也是,现在学校门口都有避孕套自动出售机,星级酒店免费发放避孕套也在情理之ใ中。想一想前几年女人来例假就像是做小偷,现在妙龄少女抢着在电视上做起卫生巾广告,什么เ事不可能?广东那边避孕套不是已经上了电视广告了吗?夏青想幸亏自己年轻,如果早ຉ出世几年,现在有一个ฐ五六岁的儿子,儿子看到电视上关于避孕套的广告,问她是什么เ,她该怎样回答呢?
祁总这时候再次将嘴巴对准夏青的耳朵,温馨提示:“我都等不及了。”
夏青努力装ณ着老练,但还是红了脸。
祁总见夏青红了脸不但没扫兴,反而更加兴奋,再次温馨提示ิ:“怕我不给钱呀?”
“不是钱的问题,”夏青说,“前两天阿红介绍我认识一个台湾人,说是给我一万块买我的‘第一次’,我都没干。”
祁总大约是身上没带一万块钱,因此听夏青这么说就有点尴尬,悻悻地问:“为什么?”
夏青见对话按照自己้设计的路线走,心里就有点高兴,于是恢复了自信。她对祁总说:“我不是第一次了,我在学校被体育老师骗过一次。”
将一百次说成一次是夏青耍的小聪明,她相信祁แ总即便真是大学毕业,也没有办法测定一次与一百次的区别ี。
“再说,”夏青说,“我一看那人就讨厌。”
说完之后,夏青开始观察祁总的反应。
“要是你,我肯定就答应了。”夏青仿佛是脱口而出。
祁总听夏青这么เ说并没有表现出极大的热情,反而将难堪也写在了脸上。
夏青这时候非常善解人意,对着祁总的耳朵说:“不过我一分钱都不要你的。”
祁总一下子像被灌了回春药,脸上的尴尬与难堪一扫而光,满面春风,满脸得意。
“为什么?”祁แ总问。
“我愿意。”夏青说。
“那不行,”祁总说,“你刚毕业,正需要用钱。无论无何我一定要在经济上帮你一把。”
“真的呀?”
“真的。”
“反正我不要你的钱,”夏青说,“搞得像做买卖一样,一点浪漫都没有。”
祁总被感动与激动交织得难受,终于说出了实话:“你越是这样我越是要有表示,你要是实在不接受就是看不起我。”
夏青见祁总有点生气了,只好说:“那好吧,你实在要表示就送我一件东西吧。”
“说,什么东西。”听祁总的口气,夏青就是要辆车他都会满足的,尽管祁总自己都是打的士。
当然,夏青是充分体谅祁总的,她绝不会提出过分的要求,即便这种要求能ม够得到满足。
“让我想想,”夏青说,“最好能有纪念意义和象征意义แ,并且不是很贵。”
“别,你千万别考虑为我省钱。”祁แ总说。
夏青真是认真想了想,然后说:“你送我一部ຖ手机吧,手机的号码永远属于你。”
夏青终于提出了一个十分浪漫的建议。
“好,”祁总说,“就这么定了,明天就给你买!”